*UL架空推理(?)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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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預期的敲門聲讓她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抬起頭來,看到打開門的青年她先是愣了一下,望向牆上的時鐘,凌晨兩點半。

「又這麼早回來?都調查完了?」女子的語氣中沒有帶著多少驚訝,她懶洋洋的開口寒暄。

青年只是對著她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隨即將手上的資料扔到她桌上,走到辦公室一旁的椅子上開始倒起茶來。

任務才開始三天就回來報告成果,還是一如往常迅速的調查手法。

女子露出微笑沒有多說什麼,慢條斯理的將資料匯入資料庫之中。

 

「抱歉打斷你休息,但是你好像又有任務了。」將資料輸入了一個段落時,看著從螢幕跳出的新訊息女子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語氣這麼開口。

「該不會又是什麼無聊的…」青年沒好氣的站起身。

「嗯…是前兩個禮拜的那個皇妃毒殺案。」女子念著列印下來的資料標題。

「看樣子這次會比較麻煩的樣子呢。」

畢竟會扯上帝國的皇室,想必會有很多人來插手。

「或許吧。」青年不感興趣得這麼表示,將手上的茶一飲而盡。

 

 

 

 

「…好像是從遺體上有檢驗出毒物,但還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毒,遺體倒臥的方式有點奇怪,應該是說不夠自然,總之因為受害者的地位很高,所以搜查的方向一直都是朝高官跟皇宮方面發展。」穿著警官制服的青年滔滔不絕的對著眼前坐著的男人解說。

「…所以呢?」

「因為對手是帝國高層本來就不容易搜查了,但在好不容易確定嫌疑犯的時候,嫌疑犯所在地卻又發生了爆炸。因為事態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所以世界聯盟決定插手,好像派來了搜查官,但我們不知道是誰,畢竟我們沒有權利插手他們的調查。」

「……所以?」男人的臉色已經呈現有些勉強,但青年還是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但在那之前,帝國高層就已經有派私家偵探去負責調查這件事了,結果在昨天晚上那個偵探被伯恩哈德發現被人打傷倒在街上,傷勢沉重到現在還沒清醒。」青年非常嚴肅的繼續訴說,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阻止。

「弗雷特里西,所以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所以說!!前輩!伯恩他被懷疑了啊!!!因為碰巧是第一發現者,當時發現伯恩的時候他身上又都是血跡,所以上面的人在懷疑他啊!快幫幫我!!」弗雷特里西抓著自家前輩的肩膀狂搖,激動的對著他大吼。

「停!你冷靜點!不過這件事你找我幫忙沒有用,你才有權利去調查才對吧?」他有點無奈的這麼回應,沒想到弗雷特里西更激動了。

「他們說伯恩可能會有共犯!所以身為雙胞胎弟弟的我現在不能隨便離開這裡,但是你有辦法讓我出去調查不是嘛!!快幫幫我!」弗雷特里西以不容拒絕的氣勢瞪著眼前的人。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把我叫來國家搜查局啊…」他嘆口氣,果然應該先問清楚弗雷到底有什麼目的再過來的。

 

「現在偵探又昏迷不醒,果然還是只能從皇妃案開始查起了。」弗雷特里西無精打采的搔搔頭。

「晚點先借我看看你們調查到現在的資料吧,剩下也只能等那個偵探醒過來了。」他帶著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弗雷特里西率先走進了一家咖啡廳,沒想到一走進去就迎面遇上了熟人。

「里斯?還真是好久沒看到你了…還有弗雷特里西,你可以出來了?」帶著黑色帽子的男人有點意外的打了聲招呼。

他才剛到這個國家沒多久,就在搜查局裡面見過被限制出入的弗雷特里西了。

 

「阿奇波爾多?尹貝羅達的執行官怎麼會在這裡…?喔,你也是為了皇妃案嗎?」里斯疑惑到一半,連忙壓低了聲音詢問。

阿奇波爾多沉默的整理了一下胸口的衣領,環顧四周拉了一下外套之後才輕微的點點頭。

「沒剩多少時間,我就先走了。」阿奇波爾多低聲道別,不急不徐的離開了這間咖啡廳。

「看樣子除了世界聯盟的搜查官以外,還有其他國家的人也來了。」弗雷特里西低聲開口。

里斯輕聲表示認同,搞不好現在就有其他國家的搜查官在這裡。

 

正想從門口收回視線,眼角卻突然瞄到一抹身影也走向了門口,讓他順便觀察了一下那個人。

一身旅者的打扮…或許是觀光客也不一定,淺棕色的外衣加上藍色的頭巾跟圍巾其實在這個空間有點顯眼,但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里斯皺起眉稍微留意了那個人的長相,但來不及細看那個人就已經離開了,他只好收回視線開始在咖啡廳尋找自己要找的人。

 

「啊,馬庫斯,謝謝你的幫忙。」里斯邊說邊坐到那名帶著面具男子的旁邊,沉默寡言的同伴只是點頭示意,弗雷特里西便開始說明起整件事情的現況。

 

 

 

 

「回去先給你看驗屍報告好了。唉,要不是剛好那天晚上是伯恩去巡邏,現在也不會這麼衰,本來我們是不想插手皇妃事件的。」弗雷特里西打了個哈欠這麼抱怨,動了一整個下午的腦袋讓他覺得非常疲憊。

「那個先等等,偵探遇襲地點在哪裡?」里斯一邊在腦中彙整所有情報,一邊提問。

正跟著弗雷特里西一起走回搜查局的時候,眼角餘光又瞄到了一抹藍,他反射性的轉過頭,又再次看到那個旅人走進了一家雜貨店。

難道是要去買特產嗎?

下意識如此認為,他也沒有多加思考,便跟著弗雷特里西走進了搜查局。

 

「你要先查偵探的遇襲事件?可是大家好像都認為偵探是因為查到兇手的證據所以才會遇襲,只要找出毒殺皇妃的兇手,不就可以一起找出襲擊偵探的人嗎?」弗雷特里西雖然疑惑的反問,但還是找出了目擊者的報告拿給里斯。

「皇妃的線索太少,我們又不可能隨便進入皇宮調查,遺體也早已下葬只剩下片面之詞的報告,要拼湊出完整的事實有困難。既然那個偵探遇襲,恐怕是查出了部分事實,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從這次事件調查肯定可以得到比較多線索。」里斯翻閱著目擊者的報告這麼推論。

 

「那個偵探從什麼時候開始調查皇妃案的?」里斯看著偵探遇襲之後,從他身上找出的物品照片這麼提問。

「皇妃遇襲後三天開始吧?我也不太確定…」弗雷特里西努力的回想。

他比較記得那天伯恩哈德煮了什麼晚餐…因為本來就不想幫忙調查皇妃案的,聽起來就像會有很多麻煩事…結果還是被捲入麻煩裡,唉。

「那這個菸的品牌,你知道這邊哪裡有賣嗎?」里斯指著一張剛開沒多久的香菸包照片這麼問。

「喔喔,在這附近就有了,我帶你去。」

 

里斯看著那家樸素的雜貨店有點驚訝,是剛剛那個人進去過的雜貨店…應該只是巧合吧。

「不好意思,請問您有見過這個人嗎?」弗雷特里西拿著偵探的照片詢問雜貨店的老闆娘,只可惜老闆搖搖頭。

「那這個品牌的香菸,您知道還有哪裡有賣嗎?」里斯不慌不忙的拿出另外一張照片,沒想到老闆娘馬上給了地址。

「真是巧呢,剛剛有位年輕人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幸好我地址還沒有收起來。」老闆娘微笑的給了那張紙,弗雷特里西跟里斯深覺奇怪的互看了一眼。

 

「…前輩,會是世聯搜查官嗎?」弗雷特里西有些緊張的開口。

世界聯盟雖然名義上是世界同盟國的意思,但其實內部擁有主導權的是天上之都-潘德莫尼的人。

同樣身為發展迅速的大國,帝國與天上之都其實水火不容,暗地裡明爭暗鬥,這次說會派出搜查官也未經過領導人同意,雖然同樣身在世聯皇帝也不可能拒絕他們的協助,可是難保世聯搜查官會藉著世聯的名義在這裡做些什麼事情。

「…可能,但是不能確定,那你最好不要出面比較好,弗雷。」弗雷特里西畢竟是本國警官,如果真的是世聯搜查官的話,或許會以他們妨礙搜查行動為由把事情鬧大。

「那…前輩你小心一點。」弗雷特里西嚴肅的提醒。

身為世界聯盟的搜查官實力絕對不弱,又還不能確定搜查官有幾個,如果他們都結伴同行…

「不用緊張,你先回去。」里斯皺起眉思考。

剛剛聽那個老闆娘的描述,應該是剛剛看到的那個旅人沒錯。

 

所以旅人只是偽裝?

 

 

 

 

追到了另外一家商店卻沒有看到那個人,但跟老闆對話的過程可以確認那個人有來過店裡,詢問了跟他一樣的問題。

「那他有說他要去哪裡嗎?」里斯有點焦躁的詢問。

「沒有呢。你們是同伴嗎?他好像也有點煩躁,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老闆笑笑的詢問,里斯只好乾笑的謝謝他的關心。

只能確定偵探很常來這個地方買菸,剛開始只有三天來一次,接下來次數越來越頻繁…

看樣子只能先回去調查偵探遇襲的地點了,如果買菸已經變成固定模式,要跟蹤並且刺殺他也很容易規劃路線…嗯?那是!

 

那個疑似世聯搜查官的人慢慢從一家花店中走了出來,讓里斯連忙停下腳步。

在夕陽的餘暉下,他總算看清他的面貌。

那是名青年,年紀看來不大,被風吹散的棕色短髮也遮掩不了他冷淡的神情。

青年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視線,青年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打量了他兩秒後又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走。

 

里斯一時不太確定自己到底該跟蹤他還是先回搜查局。

又不能確定他是不是世聯搜查官,實力又如何,貿然跟蹤如果被發現可就麻煩大了…

他思考的時間或許有點久,當他回過神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里斯四處張望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只好放棄搜尋,遠遠望向那家花店。

外觀看起來很新,可是他不管怎麼思考,那個偵探跟花好像沒什麼關聯?難道是跟皇妃案有關?

 

「啊?皇妃喜歡什麼花?這我哪知道啊?」弗雷特里西因為這奇怪的疑問露出詭異的表情。

「那…偵探在這邊有沒有比較常連絡的女性?」里斯不抱期望的隨口問問,當然弗雷特里西還是繼續擺著那張詭異的表情。

「我還沒閒到會跑去找別人的八卦咧!」

「算了…你告訴我他在哪邊遇襲的。」里斯放棄尋找花跟案情相關的聯想,決定還是先繼續找線索比較好。

 

遇襲的地點其實離那家商店有些距離,就算買菸已經變成固定行事,但遇襲時間是深夜,根據老闆說的話,他通常都是中午才會去買菸,那中午之後的行程根本無從得知,除非一直跟蹤他不然要怎麼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襲擊他?

要知道布朗寧可不是普通的偵探,曾在魔都擔任過地區搜查官,聽說身法極快,跟蹤術更是一流,要持續跟蹤他是非常困難的,除非是沒有氣息…沒有氣息?!

 

應該是說感覺不到氣息的話…!

「弗雷特里西,你有辦法調出這附近的監視錄影嗎?」

「可以是可以…但那條街附近的影像早就被破壞了…」弗雷特里西面有難色的解釋,里斯卻搖搖頭。

「我要的是偵探遇襲以後到今天的記錄。」至少今天錄的影像在短時間不可能遭到破壞,首先必須先確認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到這個都市的,還有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熬了一整天的夜把最近幾天能看的監視影像都看過了,結果奇蹟似的發現他完全沒有在影像中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這樣實在太可疑了,到底是他知道所有監視器的位置所以故意避開了,還是有關他的影像都被刪除了?

「弗雷,我看我還是…去跟蹤他好了。」里斯在深思熟慮後,嚴肅的下了決定。

「你確定?如果是世聯搜查官…」打不打的過是一回事,但世聯搜查官若是把事情鬧大,世界聯盟可能會以為他們有意隱瞞真相而禁止他們繼續調查真相,到時候有心人士就可能在這個國家為非作歹。

「我是以我個人的身分去的,跟這個國家無關,總之…保持聯絡吧。」畢竟自己不是這個國家的人,若是跟世聯搜查官起衝突也不至於引起什麼騷動。

只是如果碰上殺人滅口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衰吧?

 

雖然就算真的碰上,他也不認為他會輸。

 

 

本來還擔心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結果卻在有點料想不到的狀況下發現他。

「不行!你若要幫忙調查就得先到搜查局一趟!按照程序來!」一個穿著警官服的壯漢對著眼前的青年大吼,青年私毫不為所動的淡然開口。

「等你們上面的指示就太慢了。我只是要你跟我去一趟也有困難嗎?」青年慵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

當然此舉更加激怒了眼前的警官,他爆跳如雷的表示一定要按照正常程序才打算要幫忙,青年冷淡的回了一句。

「那算了,我沒空,你可以走了。」

「你這囂張的…!!」人民的保母看樣子有中風的危機,里斯有點心情複雜的上前打圓場。

「啊!!警官先生,不好意思!那個…他是新來的,請不要生氣。」

接下來那個壯漢警官就開始了沉長的最近年輕人都不尊重長輩之類的教訓,嘮叨了整整三十分鐘才離開。

他比較訝異那個青年居然什麼也沒回,也沒有打算要離開的樣子,就在那邊和他一起聽完了長篇大論。

 

「你為什麼跟著我?」警官才剛離開,青年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還側頭看了他一眼。

「…你為什麼跟警官起衝突?」以問句來回應問句好像不是個好主意,但是因為他的問題有點難以回答只好這麼做了。

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在跟蹤他,計劃才剛實行就被發現…真是失敗。

「因為那胖子不聽話。」青年簡潔有力的給了答案。

雖然對於他就這麼不追究自己跟蹤他的事,他感到一陣慶幸,但這回答也讓他著時傻眼了一陣子。

那個…那身材魁五的警官,不管怎麼看好像都該說壯…再怎麼說胖子這個詞好像有點傷人?

 

沉默的時間太長讓他錯失了發表自己感想的時間,青年二話不說就邁開步伐往前走,他也只好跟著他走。

沒多久就停在他上次看見他的那間花店前面。

「…為什麼又來這?」因為太過疑惑不小心就把疑問脫口而出,感覺到一旁的視線他連忙閉嘴。

「因為這家商店小哥堅持一定要出示警徽才要回答我問題。」青年居然解釋了起來。

這個人的個性看起來有問必答…不對!

「所以你才找那個胖子…咳…警官嗎?可是你沒找成功不是嗎?」里斯對自己這麼容易被影響感到一陣悲傷。

青年二話不說的從口袋掏出了警徽遞給他,里斯反射動作就伸手接過,拿起來一看。

是剛剛那名胖…那名警官的警徽。

「欸?!你是…怎麼拿…」這絕對是偷的吧!?

「有個同事對這方面很拿手,就教了我幾招。」青年非常老實的承認,還是一樣面無表情。

「…這是可以這麼光明正大說出來的嗎!」里斯覺得自己臉色很難看,但眼前的青年還是一樣不為所動。

「所以,現在看你的了,警官。」

「……」里斯開始後悔跟著他過來了。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調查這個花店?」里斯還在因為剛剛詐欺別人遭受良心譴責,他努力轉移注意力。

「你從這條街放眼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哪家店?」青年還在觀望著花店裡的狀況,頭也沒回的這麼說。

里斯依言來回看著這條街道,就屬這家花店特別亮眼,應該說店面新的有點不自然。

「原來如此,是最近幾個月才新開的店面嗎?難怪剛剛店裡的雜物還未整理…不對,應該是不打算久留的樣子。」要確定這家店的確切開店時間,恐怕得問附近的店家了,如果是這個月才開的,可能會跟皇妃案有關係…

店長本人也一直給人帶著危險的感覺,好像藏著什麼東西,有深入調查的必要。

 

「正確來說他才剛開店一個月多一個禮拜而已…不過剩下你都說對了。」青年邊解說邊看了他一眼。

「警徽就交給你還給那個胖子了。」青年這麼說完便轉身要走,里斯連忙喊住他。

「等等!你要去哪?」商店的事情可以交給弗雷調查,但這個可疑的人不能放著他亂跑啊。

「不知道,總之我得去找紅茶。」青年有些不耐的給了答案,便慢慢走遠了。

 

「紅茶?」這個人說話怎麼都讓人摸不著頭緒…

里斯有點無奈的搔搔頭,回神看到自己手上的警徽。

「啊!慘了,等等又要被碎碎念!」

看樣子,只好先回去找弗雷特里西。

 

「紅茶?這跟你要調查的案件有什麼關係嗎…?」弗雷特里西覺得他快要跟不上前輩的思考速度了,一下子是花,一下又是紅茶?

「我也不知道…那你告訴這附近哪家紅茶最好喝好了。」里斯非常認真的這麼提問,讓弗雷特里西再度傻眼。

前輩你真的有再幫忙調查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都在找約會的東西…

雖然很疑惑,但他還是幫忙查出這地區最負盛名的飲料店,除了紅茶,其他飲料也賣得很好。

「謝了,那我走了…啊,對了這個你順便還給那個胖子。」里斯以最快的速度將警徽扔到弗雷特里西桌上,然後火速衝出搜查局。

「誰是胖子啊?」弗雷特里西一臉疑惑的看著迅速消失的里斯。

 

 

已然接近傍晚,街道還是跟他剛開始到這個國家的時候一樣熱鬧,看樣子民眾都不太清楚皇妃案的後續發展…不過為了那個還在加護病房昏迷的偵探也不好將消息告知大眾,加害者如果發現他沒死可能又會跑去醫院滅口,搜查局已經有派人到醫院附近監視,偵探的病房也有人看守,應該是不會有事。

 

里斯邊思考邊在附近搜尋他要找的人,在遠遠看到他要找的那名青年正在菜市場跟一位大嬸研究蔬果的時候,他努力讓自己不要露出詭異的表情上前打招呼。

「喔,是你。」青年看了他一眼,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打算要往裡面的攤位走去,他連忙拉住他的手。

「走吧!」里斯覺得這邊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決定先到目的地在談事情,但青年倒是不怎麼配合。

「…去哪?」青年顯然有些疑惑,不過他沒有甩開他的手。

「喝紅茶。」里斯理所當然的這麼回答。

青年顯然有些錯愕,皺眉看著他似乎是想問問題,但里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直接把他拉出菜市場。

 

里斯依照弗雷特里西給的地址總算找到了看起來人滿為患的商店,然後二話不說就把人拉進去,走到已定位的VIP位置之後才放手,聽說伯恩哈德還滿喜歡這邊的咖啡,結果就變成這家店的常客兼VIP,借用一下了,伯恩哈德。

「沒想到你力氣還滿大的。」青年握了握自己被拉住的手腕用著毫無訝異的語氣這麼開口。

「你在調查偵探遇襲那件事嗎?」里斯決定開門見山的詢問,反正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也不好引起騷動。

「是又如何?」沒有他想像中的驚慌,青年也是淡然承認。

「所以…你找紅茶也是跟那件事有關嗎?」里斯皺眉詢問。

他只知道布朗寧好像通常都是喝咖啡?跟紅茶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如何。」青年慢條斯理的旋轉茶杯,露出一臉不在意的表情。

里斯先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心情,他將所有問題彙整過後,問出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是誰?」

「巴拉克的A級搜查官,如果你問的是身份的話。」青年坦然無懼的迎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玩味。

「那好,我是卡南的搜查官,既然我們都是國外的搜查官,你不覺得一起行動會比較好嗎?」里斯不慌不忙的提出要求,直視他的眼睛。

「我習慣一個人調查。」青年像是瞬間失去興致般的移開眼神,淡然回絕。

「這間店就是布朗寧在晚上常來的地方。」里斯突然轉了話題。

「這邊離他遇襲的地方,如果走大道的話,得花上三十分鐘,但走近路的話只需要五分鐘。另外,他在這邊點的通常是咖啡,不是紅茶。」這是剛剛弗雷特里西才調查到的消息,如果這對眼前的人來說算是新消息的話,或許願意跟自己合作,這樣他才能找出他的真面目。

 

意外的,青年第一次正眼看向他,認真的眼神帶著感興趣的光芒。

「你查得比我想像中快,這間店關門的時間是這附近街道最晚的,通常在這種時間回去不會遇到任何人。」

「…你早就知道?」里斯難掩驚訝的反問,但青年這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阿修羅,這是我的名字。我就答應你的提案吧,不過有個條件。」阿修羅將空了的茶杯放回桌上,對著他第一次露出微笑。

「…是什麼?」里斯繃緊神經的反問。

「這餐就你請客吧,里斯搜查官。」阿修羅微笑著伸出手,朝他亮出手上的錢包。

裡面有他的證件,那是他的錢包。

「…你可以不要這麼善用你的技能嗎…?」里斯有些無奈的伸手接過。

他怎麼都不知道現在扒手技能是世聯搜查官必備的技能了?

 

 

「所以到底為什麼是紅茶?」里斯走出商店之時,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因為比起咖啡,我比較喜歡紅茶。」阿修羅沒什麼表情的如此回應,讓里斯覺得很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得自己實在有點蠢。

 

 

 

 

所以兇手必須是知道布朗寧一整天的行程,在預定的時間內到達他可能會經過的路線,但他是從背後受到攻擊,要從背後接近並且擊暈他,速度必須很快,但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可以從背後偷襲他,恐怕是熟人所為。

「但布朗寧到這個國家也沒有很久,要找熟人還真是困難。」里斯皺眉深思,一旁的弗雷特里西瞪著他抱怨。

「死前輩,你知道你上次要我還警徽!害我差點被當成小偷嗎!」弗雷特里西一臉恐怖的表情瞪著他抱怨。肯定被說教很久…。

「我只是撿到而已啦…啊!話說你不是說皇妃的驗屍報告有些疑問不是嗎?我去找驗屍官好了。」里斯心虛的轉移話題。

「欸?那布朗寧的事情呢?伯恩要怎麼辦!」弗雷特里西聽著意料之外的提議,再次傻眼的提問。

「伯恩不會有事,你先去把布朗寧在這邊可能認識的人都列張清單吧!對了,還有把這家花店的老闆來歷查一下。」里斯邊說邊拿出一張附有地址的紙張。

「你還真會指使人啊你!!」弗雷特里西一邊抱怨一邊記下所有的事情。

「啊,還有一件事。」里斯沉默了一陣子,然後低聲開口。

「去查巴拉克這個國家的相關資料給我。」至少得先確認他的身份是不是真的。

「巴拉克?聽都沒聽過…該不會是什麼渡假勝地吧?」弗雷特里西有些懷疑得盯著里斯的背影。

真的有在好好調查嗎…?

 

「請往這邊走。」看完里斯帶來的信件,研究室的成員便帶著他們去見曾檢驗皇妃遺體的驗屍官。

純白色的建築跟醫院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只是這個地方是研究和研發藥物的地方,沒有病患跟醫生。

據說皇妃中的毒到現在還沒查清楚到底是什麼成份,所以驗屍官還留在這邊的實驗室。

「這邊就是塔那托斯驗屍官的實驗室,請進。」帶領的人幫他們拉開門就先行告退了。

一走進實驗室就聞到濃厚的藥水味,擺列在櫃子上的瓶瓶罐罐裝著不知名的液體,還有動物的樣品,除了這些物品外,在牆壁的角落桌上,還擺著一束雪白的嬰粟花。

 

「…你們找我?」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空盪盪的實驗室,隨後有名男子從後面的實驗室後走了出來,身上到處都是鮮紅的液體,看起來就像鮮血般觸目驚心。

「塔那托斯?」阿修羅像是在做確認般的開口,用著沒有起伏的語氣開口,看樣子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驗屍官沒有回應,反而一臉疑惑的盯著他們兩個。

「…我們想要詢問一下皇妃的事情,聽說還沒找出是哪種毒?」里斯嘆了口氣開口解釋來這邊的目的。

「沒錯,因為毒的樣本被偷走了。」驗屍官輕描淡寫的說出令人震驚的事實。

「你說被偷走了?!什麼時候?」里斯有些震驚的詢問。

「皇妃遺體送走後隔了三天,你們沒有收到通知?」驗屍官疑惑的開口。

里斯沉默了下來,有個人把毒偷走,而且為了不讓警官發現,連報告書都不見了。

「那個毒只有你見過嗎?還有皇妃的資料跟照片還在嗎?」阿修羅突然開口。

「是我做成樣本的,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看過而已,剩下的資料還有留下來。」驗屍官打開抽屜將資料拿給他們看。

 

皇妃的遺體沒有受到其他外傷的樣子,除了口中溢出的毒血外,就是耳後跟頸後有些微的紅疹。

「在發現遺體的地方有沒有香水瓶?」阿修羅盯著那幾張照片突然開口。

「是沒有發現香水罐,但遺體當時確實散發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驗屍官埋首於藥物的研究中,頭也不抬的這麼回答。

阿修羅看了驗屍官一眼便站起身。

「有辦法請人去皇宮去拿皇妃的香水瓶嗎?」

 

塔那托斯用他的名義請宮裡的人幫忙,偷偷把所有皇妃的香水瓶都送來了實驗室。

皇妃的香水瓶有上千罐,有打開並使用過的有五十幾種,光是調查這麼多罐香水恐怕就得花上一整天。

阿修羅在這五十幾罐的香水瓶裡來回觀察,最後拿起一罐透明瓶身的香水罐,樣式較為簡單,給人一種乾淨的感覺,但打開瓶蓋時,卻沒有聞到任何香味。

「就是這個了,去分析一下這個物質。」阿修羅斬釘斷鐵得這麼說,讓兩個人半信半疑,但驗屍官沒有提問就走回後面開始分析液體。

「如果只有驗屍官一個人看過,那應該不是研究室的人,只可能是兇手來把樣品帶走。遺體只有頸部與耳後有紅疹,所以判斷是香水有問題…但是沒有香味的香水…」里斯疑惑的盯著手上的透明瓶罐。

「驗屍官說過屍體送來的時候不是還帶著香氣嗎?」

「我不確定,得先等分析出來。」阿修羅還是一樣平淡的回應,他的眼神一直盯著角落的罌粟花。

 

「…我還是沒看過這種毒。」分析結果還是令人失望,驗屍官顯然也有點疲憊。

「你這邊有實驗動物嗎?」阿修羅接過里斯手上的香水瓶這麼問。

驗屍官從桌子底下拉出一個籠子,裡面關著幾隻白老鼠。

阿修羅將手上的香水噴在其中一隻白老鼠身上,才剛噴完沒多久,突然整個實驗室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而且還越來越強烈。

 

「…阿帝爾加斯。」阿修羅臉色微變沉下臉。

「什麼?」里斯完全聽不懂那個名詞只好發問。

「以前在資料上看過,是能夠滲透到血液中的毒素,在碰到血液後開始散發香味,如果長時間吸入這種香氣會死人的。」阿修羅豁然站起身,將一旁的水倒在那隻老鼠身上,香味馬上變淡。

「…在哪裡可以得到這種毒?」里斯皺起眉盯著香水罐。

這種香水聽起來很稀有,如果可以找到誰可以得到的話,或許就能推測出兇手是誰。

 

「不知道。我記得這好像是星國的東西,本來是十幾年前有個博士發明出來的藥物,但因為長時間研究這香味所以意外死亡,博士的名字就是阿帝爾加斯,後來星國好像是為了紀念那個博士用了他的名字。」

「星國…?」里斯開始覺得頭痛了。

那個遠在天邊的孤島國也跟這件事有關係讓他覺得有些意外,因為星國向來低調不太跟他國交流。

「…你好像很清楚星國的事情?」里斯盡量以隨口問問的語調提起這件事,眼神卻一直盯著一旁的人。

「也不算是,只是以前看過這方面的資料罷了。」阿修羅沒有看向他,也是以沒什麼大不了的態度回答。

 

聽到這樣的回答,里斯便收回了視線,沒有繼續問下去。

 

 

 

 

本來應該已經是就寢時間,但才剛洗完澡就在自己房間看到不速之客,再怎麼樣覺得麻煩也不可能就這麼躺下去說晚安。

「原來你在洗澡?難怪我敲門都沒人應。」里斯稍微看了一眼還只圍著浴巾的阿修羅,默默移開眼神。

皮膚比想像中白…咳咳。

「我不知道你這麼自動,沒人應門還自己闖進來。」阿修羅毫不在意的擦拭還在滴水的頭髮,用眼角餘光在房間轉了一圈。

床邊跟行李有被動過的痕跡,看樣子不是很容易騙過的人。

他裝做什麼也沒看到的收回眼神,露出一絲微笑。

 

「咳…你快點穿好衣服,我有事要跟你說。」里斯盯著他的微笑,突然覺得臉好像有點熱。

「這是闖進別人房間的人該說的話?」阿修羅拉起頭上的毛巾看向一旁沙發上好像坐立難安的里斯。

「好,其實你要全裸我也沒意見,那我恐怕會不記得我要說什麼。」里斯賭氣般的說完,盯著阿修羅的表情。

阿修羅只是勾起微笑,拉起床上的浴袍隨意穿上,就坐到他面前的沙發上,像是在等待他發言般的盯著他看。

寬大的浴袍讓他微微露出白皙的胸口和修長的雙腿,還在滴水的髮絲再加上一臉毫不在意的神情。

 

不…某種意義上,這樣好像比全裸還糟糕。

 

「…剛剛接到消息,也在調查布朗寧事件的尹貝羅達執行官遇襲了。」里斯移開眼神盯著一旁的時鐘說話,邊佩服自己居然還記得要說什麼,雖然他覺得比起秒針前進的速度,自己的心跳好像更快。

「也就是說,繼續查下去的話,我們也會有危險。你是來說這個的?」阿修羅仍是用著毫無起伏的聲音反問。

「我只是來確認你是不是沒事而已。」里斯略帶不滿的語氣這麼回應。

嗯…為什麼我覺得這句話好像哪裡怪怪的…?

幸好阿修羅只是專心在思考,沒有回應他的話…應該是洗熱水澡吧?臉還有點紅…

「遇襲的地方在哪裡?」阿修羅突然站起身,里斯稍稍移開眼神。

「…這次好像是好幾個人一起動手的,在大街上。」里斯感覺到阿修羅走到自己身後,他開始提高警覺。

 

『確實是有巴拉克這個國家啦,是魯比歐那聯合王國的其中一小部分區域,但是因為是非常偏遠的地區所以資料非常稀少,能找到的資料都很舊。』

本來想要問他那個國家相關的消息來確認他是否真的是那個國家的人,但連資料都沒有根本無從問起。

 

突然從背後傳來的東西掉落聲,讓他回過神,他正想轉頭卻先看到在地上的浴袍。

……喂…該不會…?

 

「好了,走吧。」阿修羅這麼說完就打開了房門。

「…去哪?」里斯有點呆愣的轉過頭,看著已經穿好衣服的阿修羅有點傻眼。

你這傢伙居然還真的在換衣服…!

「你跑來找我不是要一起去調查現場?」阿修羅對著他挑眉表示疑惑。

「我說過…我只是…」只是過來確認你是不是沒事…。

算了,他剛剛沒在聽,他也沒有勇氣再重說一次,只好摸摸鼻子認命的跟著他離開房間。

 

 

 

 

案發現場當然已經圍起來了,當然受害者已經送往醫院,里斯決定還是先去問問弗雷特里西情況如何,便要阿修羅在搜查局外面等他一下,雖然也可以一起進去,但有些事情不太好讓他聽到。

「阿奇波爾多好像骨折了吧,暫時動彈不得。」弗雷特里西有點無奈的報告他剛剛去看到的慘狀。

布朗寧的事情還沒解決,伯恩哈德就無法從拘留所出去,但是幫忙調查的前輩好像跑去約會,另外一個搜查官又受了重傷,前途堪憂啊。

 

「會是世聯搜查官搞的鬼嗎?」弗雷特里西有些嚴肅的開口,一旁的里斯也沉下臉開口。

「本來就有在懷疑世聯搜查官…但到目前為止也無法確定到底誰才是世聯搜查官。」

世聯搜查官本來就不一定只有一個身份,為了隱藏真實身份,通常都會兼任其他職業,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也不知道選人的標準是什麼,所以也一直無法收集這方面的資料。

「最好還是連之前的嫌疑犯都重新調查,不然搞不好會有漏網之魚。」里斯打了個哈欠這麼建議。

「那就更麻煩了,毒殺皇妃的嫌疑犯可是帝國皇帝呢。」弗雷特里西抓抓頭無奈的表示。

「…你說什麼?但你不是說嫌疑犯的房子被炸了所以才暫時沒有要繼續追查下去的意思?」

「沒錯,是皇宮的偏殿被炸,所以調查方向才改為謀殺王族方面調查。」弗雷特里西努力回想當時負責這件事的警官好像是這麼說的。

 

感覺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里斯開始覺得腦袋要爆炸了,再加上他現在實在很想撲床,導致腦袋轉得不像平常那樣靈活。

雖然皇帝毒殺皇妃的動機不明,但若是皇帝就能輕易得到遠在孤島國才有的毒『阿帝爾加斯』。

皇帝若是無辜的,布朗寧就是被想要陷害皇帝的人打傷,但若兇手真的是皇帝…那布朗寧沒被殺人滅口還真是奇怪。

若是想殺害王族,其他國家還是比較有動機,也就是被派來調查皇妃案的世聯搜查官比較可疑。

 

「弗雷再幫我查一件事。」里斯回想著剛剛在某人房間找到的一張身份卡,然後低聲開口。

「A級搜查官,編號75,去查這個編號曾經出現的地方,然後找出他的影像。」

那一張身份卡上面只寫了編號跟小小的A字,如果不對上名字跟長相的話,根本不能確定阿修羅的身份。

雖然眼下還有皇妃案要查,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查出這個人的身份比較重要…雖然他也覺得這樣很奇怪。

莫名其妙關心一個陌生人,還在意他到要搞清楚他身份為止…又不是要相親!

 

「你真的很會使喚人耶…這資料要找很久耶!」弗雷特里西開始後悔他根本找錯人來幫忙。

里斯正想抱怨到底是誰先把自己捲入麻煩的時候,有個人急急忙忙的衝進來跟弗雷特里西通報。

「那個…剛剛醫院傳來消息說,布朗寧先生恢復意識了!」通報的人激動的這麼說。

「那好!現在馬上衝過去問他襲擊他的人是誰!還伯恩一個清白!」弗雷特里西也非常激動得站起身大吼。

看著如此興奮的弗雷特里西,通報人員好像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剩下的話說完。

「那、那個…」通報人員結結巴巴的開口。

「可是醫護官傳來報告說…他好像不記得自己遇襲的事情…」

里斯有些疑惑的看向弗雷特里西,後者也是一臉疑惑。

「…也有可能是因為剛甦醒所造成的記憶混亂,總之還是得去一趟。」弗雷特里西連忙站起身收拾手上的資料。

 

 

 

 

因為人已經清醒,所以布朗寧已經不在原來的加護病房,不過要找他也不會太難,因為整棟樓層就只有他的門口站了護衛,聽說在那個病房的窗外也有設置監視的人,大概是因為樓層沒有很高才想說可能會有人從窗戶入侵。

老實說,那樣好像是在告訴敵人"嘿你要殺的人在這裡喔"的感覺,里斯默默評語。

 

為了護衛方便,布朗寧是被放置在單人病房。

簡單乾淨的病房,沒有看到太多的個人物品,除了放在窗台上的綠色植物盆栽外也沒有多餘的裝飾,當布朗寧看到有人推開房門走進來露出了一臉無奈。

「你們警方一天是要問幾次啊…」布朗寧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看樣子才剛清醒就被在場的警官疲勞轟炸很久。

弗雷特里西只好有些尷尬的開口解釋他的立場,然後就請布朗寧將事情交代一下,記得多少就講多少。

布朗寧表示他的搜查還沒結束,所以不能妄下定論,只是提供了幾樣他已經確定的線索告訴弗雷特里西,不過對於襲擊他的兇手跟當天發生的事情他都沒有印象。

 

弗雷特里西判斷他可能還需要靜養幾天才有辦法恢復記憶,雖然因為伯恩哈德的事情恨不到敲敲他的腦袋看看能不能喚醒記憶,但還是決定先把蒐證告一段落,布朗寧好像也鬆了一口氣,他看著窗台上的植物淡淡表示他想休息了。

既然如此他們也只能告辭,而一起跟來的阿修羅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或是提問,就只是靠在門旁的牆上,默默聽完他們所有的談話。

 

「皇妃的生日跟各國的祝賀使者啊…」這是布朗寧提供的兩個可以搜查的方向。

上個月十五日剛好是皇妃的生日,布朗寧好像有詢問過皇妃的貼身侍女,生日宴會那周前後皇妃都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而各國的祝賀使者是在生日的前一個禮拜開始陸續抵達,再隔了兩個禮拜皇妃被毒殺,偵探著手開始調查直到現在。

 

「只好從天上之都與星國的派遣使者開始調查了…」里斯皺眉苦思。

「…迷迭香,回憶。」阿修羅突然輕聲開口,里斯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但他這次沒有解釋,只是補充一句。

「最好還要調查與使者一同前來得隨從名單,不一定是使者動的手。」里斯正想詢問他對布朗寧提供的情報有什麼看法,卻先感覺到一股殺氣。

「終於想動手了嗎?從醫院出來就一直跟著我們到現在。」阿修羅停下腳步這麼說。

里斯雖然有點訝異他可以發現那麼遠的氣息,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里斯一邊感覺著那異樣的殺氣,一邊將緊握放在腰間的劍鞘,跟蹤者看樣子不怎麼想浪費時間,僵持沒有很長一段時間就突然從黑暗的暗巷中發動攻擊。

 

「…只有兩個人。」阿修羅輕鬆閃過攻擊這麼低語。

這樣有點奇怪,阿奇波爾多是遇到很多人同時攻擊才不小心掛了彩,如果是同一個敵人所為,那人數就不該這麼少。

到底是認為他們的實力比不上阿奇波爾多,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細想,畢竟敵人都已經攻過來了,也只能應戰了。

 

敵人速度算快,不過要接下他們的攻擊並不難,在發現這件事之後,里斯瞬間轉換的念頭便是將他們活抓回去給搜查局調查,但顯然阿修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彷彿是不想浪費時間般一瞬間加快了攻擊的速度,殺氣跟血腥味幾乎是同時出現,雖然那名敵人極力閃開也還是在胸口留下了很可觀的傷勢。

「…等一下。」在察覺他是真的想殺人,里斯連忙用劍擋下他的武器-那是跟手掌差不多大的暗器,因為體型較小難怪他根本沒看清楚他是怎麼攻擊的。

「居然對想取自己性命的人手下留情,看樣子你會很短命啊,我就先祝你一路好走了。」突然被擋下了攻擊,阿修羅好像也沒有感到意外的樣子,反而還很正經的說出這麼一段話。

「…別隨便咒人死!活人才有辦法回答問題吧?」里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些無奈的表示自己的目的。

 

敵人好像察覺眼前的人不是什麼可以輕易打敗的對手,立刻就決定撤退,以迅速的動作往另外一條街的方向離開了,里斯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放著線索跑走,再次不顧當事人的意願,拉著阿修羅就跑去追。

畢竟現在接近凌晨,大街上當然不會有什麼人,天色又還沒亮,在這樣一片漆黑的狀態下要追人實在很有困難,像現在他就不知道他們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嘖…追丟了嗎?」里斯有些懊惱的皺眉,一旁被他拖來的阿修羅總算開口。

「氣息還在,就在這附近。還有,你可以放開我了嗎?」阿修羅邊說邊指著里斯拉著自己的手。

「抱…抱歉。」里斯連忙鬆開他的手腕,有點尷尬的退了幾步。

自己好像也拉得太自然了吧…?還沒問過他意見…搞什麼啊!明明就還在調查他的身份!!

「這邊有血跡。」阿修羅當然聽不到他內心的掙扎,沿著在地上發現的血跡移動。

血跡一路滴進一條暗巷,照常理來說就可以判斷他們是逃進了這邊躲著,可是阿修羅卻不這麼認為,暗巷很深,站在巷口完全看不到裡面到底有什麼,可能是因為照明燈故障所以才看不清楚但這也有可能是人為的,而且這邊通道狹窄到只能夠一個人通過。

陷阱,這是他的判斷。

 

「怎麼了嗎?」里斯也一起跟著他走到這邊的巷口,卻發現阿修羅遲遲沒有進去。

「你最好留在巷口,或許有其他的人。」阿修羅這麼說完,沒有等里斯回應就毫不猶豫得走進暗巷。

確實可以感覺到人的氣息,還有一種很嗆鼻的味道,這味道…應該是汽油。

在黑暗中閃過兩次暗器攻擊後,敵人就沒有再發動攻擊了,或許是在等自己更靠近一點或是想等自己受了傷比較好對付,不管目的是什麼他都沒有興趣。

 

再次覺得浪費時間,他凝聚殺氣鎖定了附近所有人的氣息,決定一鼓作氣解決他們,但他才剛決定繼續往前走,就有個人衝了進來再次拉住他舉起苦無的手,與此同時暗巷的盡頭突然出現了火光,因為早就知道他們可能打算引起爆炸,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那些人會點火,反正以他的能力要跳出這個範圍綽綽有餘,但這並不是讓他驚訝的原因。

 

而是拉住自己手的那個人,再看到爆炸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反身將他抱在懷裡,然後利用爆炸的狂風逃出了那充滿汽油的暗巷,如果是普通人這絕對不可能辦得到,尤其是他身上那突然出現並替他們擋下攻擊的火焰更是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的力量,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看錯了,接下來耀眼的火光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在地上滾了一圈,好不容易躲開了爆炸所引起的暴風,巷子被炸得面目全非,還起火熊熊燃燒,這麼大的騷動肯定引起了搜查局的注意,繼續留在這裡不是個好主意,畢竟警官可不是只有弗雷特里西一個人,又被當成什麼嫌疑犯就麻煩了。

「阿修羅?」里斯有些緊張得確認他的脈搏,在確認他還活著之後又到處檢查有沒有外傷。

「…你這人還真是喜歡動手動腳。」阿修羅聽起來有些無奈的這麼開口,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種情況下我也沒辦法啊…」里斯有點心虛得這麼回應,他也有點擔心自己剛剛發動了能力有沒有被看到,發動能力就像是公開自己的身份一樣很容易被看穿。

 

阿修羅嘆口氣正想從地上起來,里斯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那邊有一條細長的傷痕,恐怕是剛剛被吹飛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割傷了。

「等等,你這邊受傷了。」里斯再次展現自動自發的美德,直接解開他的頭巾就幫他包紮了起來。

看著認真包紮的里斯,阿修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怎麼了啊…?包…包的很醜嗎?」里斯完全不懂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還會被嘲笑,一臉疑惑的盯著他。

「不,沒什麼。」阿修羅笑著站起身,動了動自己包紮好的手臂。

「我只是在想你一定英氣長存的。」他認真的這麼說。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咒我死。」里斯瞬間沉下臉這麼回應,當然也只是讓阿修羅笑意更深。

 

被追殺、逃過爆炸以及九死一生得緊張感,照道理應該會印象深刻的。

但最後他真正記得的,是那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

還有他調侃似的微笑。

 

 

 

 

「真是不可愛的傢伙。」里斯坐在搜查局的辦公室裡撐頰嘀咕,完全沒有回應弗雷特里西的搜查結果。

「前輩…」弗雷特里西無言的看著完全沒聽他講話的人自言自語,他只知道昨天在住宅附近發生了大爆炸,因為沒有發現什麼人,去調查的人便認為可能是意外,里斯聽見這樣的報告後就突然開始發起呆來,而且還一直自言自語。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救了他一命耶,那種時候不管怎麼樣都該說謝謝才對吧?你說對不對?」里斯有些惱怒的繼續嘀咕,好像很不滿的樣子,還很認真的詢問他的意見。

「前輩…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弗雷特里西開始考慮把一旁的咖啡倒在他頭上,或許可以讓他清醒點。

「啊,越想越氣!而且還給我笑的那麼…」里斯講到這邊又突然停格,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

 

弗雷特里西終於忍無可忍的拿起手上三公分厚的資料朝他腦袋砸下去,里斯瞬間有種他被隕石打中的感覺,頭痛得要死,眼前還直冒金星。

「…你是想殺人嗎!!!」里斯壓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慘叫。

「你有時間在那邊幻想,還不如快點幫忙救伯恩!」弗雷特里西無視那悽慘的聲音,有些不耐的開始報告之前他交代的資料。

「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有A級搜查官的編排,但有查到編號75確實是世聯搜查官的一員,除此之外還有編號ID 85、295、95的搜查官,總共有四位世聯搜查官被派到這邊來了,但沒有顯示姓名跟長相,對於他們出任務的監視畫面還沒有找到。」弗雷特里西低聲開口。

「…居然有四個。」里斯總算恢復冷靜的開始思考。

通常派一個搜查官就夠了才對,這次居然派了這麼多位搜查官很不尋常,真是只是來調查皇妃毒殺案的?

 

「還有你要我査的那家花店資料跟皇妃的祝賀使者名單在這裡,但我對過使者名單沒有一個叫路德的人耶…。」弗雷特里西深覺納悶得這麼說。

「那就去找使者的隨從名單。」里斯馬上補充,弗雷特里西雖然面有難色但還是點點頭。

「然後這個地區各個出入口都得限制出入境才行,掌握那家花店老闆的行蹤,如果他有打算要離開就得阻止他。老樣子,把這些事情都匯報給馬庫斯,請他幫忙注意其他國家搜查官吧。」里斯一連串說完就馬上起身準備離開。

「…我發現每次跟你說完話,我的工作量就大增。」弗雷特里西一臉怨恨的瞪著里斯抱怨。

嗚嗚伯恩我好想念你,等等去看他的時候再幫他多帶一點吃的好了。

 

 

在搜查局待的時間比想像中久,本來想先回到阿修羅的旅館找他,結果在半路上就看到他了。

遠遠看到他一動也不動的站在一家餐廳外面,本來還以為他是在監視什麼可疑人士,結果走近一看根本只是盯著餐廳的料理在發呆。

「…你是餓了嗎?怎麼不進去?」里斯有些無奈的看著他一向面無表情的臉龐嘆息。

「沒有,沒必要吃這麼貴。你是有什麼事嗎?」阿修羅頭也不轉得這麼回答,感覺就是非常認真的在研究眼前的食物。

「…我們還是進去談好了。」里斯默默這麼提議。

這樣感覺很奇怪…好像在跟空氣講話。

對於這個提議阿修羅只是對他挑挑眉什麼都沒有說,在里斯表示他會請客之後,阿修羅總算跟著他走進餐廳。

 

 

 

 

幸好現在不是什麼客滿時段,畢竟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阿修羅好像也不是真的餓,就只點了一杯飲料,眼神從頭到尾都在盯著隔壁桌的提拉米蘇。

「…小姐,這邊加點一份提拉米蘇。」里斯這輩子還沒想過自己的存在感會輸給一份甜點。

阿修羅聞言總算把頭轉向他這邊,雖然好像很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請問一下你們世聯…咳咳,我是說你們國家是不付薪水的嗎?」想起當時第一次見面也是被強迫請客,里斯不得不合理猜測。

「節儉是我的習慣。」阿修羅單手撐頰有些慵懶的回應,看樣子有些睡眠不足。

里斯嘆口氣,不願探討自己否被當成冤大頭之類的方向思考。

 

幸好飲料很快就拿來了,笑容滿面的女服務生遞上飲料的時候,還親切的幫忙介紹他們的產品。

「這是我們店裡的招牌飲料,是這個月的銷售冠軍喔。」

「還可以。」阿修羅在面無表情的拿起來喝一口之後,誠實的講出感想,成功將服務生的微笑凝結在臉上。

「呃,他的意思是還不錯…!我…曾經喝過也挺好喝的。」里斯連忙擠出微笑,想要化解如此之尷尬的氣氛,但阿修羅就是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你今天不是第一次來嗎?」阿修羅有些疑惑的反問。

因為自己點的是咖啡,里斯也只好百口莫辯的目送冷冰冰告退的服務生。

 

「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里斯頭痛的扶著額側這麼問。

他敢肯定他們兩個人剛剛進了這家店的黑名單,以後還是不要進來比較好。

「哪樣說話?」阿修羅平淡的直視著他,顯然是真的不懂。

里斯再度陷入無言。

好吧,第一次跟蹤他的時候好像也是因為如此之直白的說話方式跟警官發生衝突,跟那家花店老闆問話也是沒有任何寒暄,單刀直入的詢問對方身家背景,本來以為他是為了讓老闆露出馬腳才那麼冷淡…結果根本就只是他的說話方式一向如此而已,還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對…。

可是對自己卻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說話啊?呃、雖然是有咒他死過啦…

 

正在思考要怎麼解釋這種問題比較好的時候,卻有群人浩浩蕩蕩的從裡面的包廂走了出來,當他看見其中一名橘髮青年的時候他差點沒有慘叫出聲。

「嗯?真是好久不見了,前…」橘髮青年指著他似乎是有些訝異,但是他話還沒說完,里斯馬上整個跳了起來打斷他的話。

「喔喔喔!!真、真是好久不見啊!啊、上次真是謝謝你借我!!」里斯一邊驚恐的打招呼,一邊偷瞄阿修羅有些疑惑的臉。

「認識的人?」阿修羅淡淡的開口,觀察起眼前三個人。

很壯的橘髮青年好似有些一頭霧水,一旁的白髮青年身著很顯眼的紅色制服,那制服的樣式有些眼熟,最後一位是個紫髮的少年,正對著他露出賊笑。

「呃、也不算很熟,就是之前在路上借我錢的人啦,都忘記要還錢了,我現在就馬上回去拿錢!阿修羅你在這邊等我一下!」里斯不由分說的把青年和他的同伴一起推出這家店,帶著尷尬的笑容衝出了店外。

 

阿修羅靜靜看著他們漸漸走遠,等一群人一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後,他悄悄拉出圍巾內的小型通訊器。

「貝琳達,這地區的監視器還在你的掌控中嗎?」阿修羅輕聲開口,用手輕拉著圍巾調整角度。

「沒錯,以每五分鐘為單位進行影像刪除。怎麼了嗎?你很少在任務時聯絡我們呢。」細微的女聲有些意外的回應。

「搜查局對面那條街,應該有一群人剛剛經過了我所在的咖啡廳,你有辦法監聽他們的對話嗎?」阿修羅用手遮掩著微小的通訊器不動聲色的下指示。

「有看到一直跟著你的那位搜查官和其他人,還有個很眼熟的人呢。不過位置有點遠,只能聽到片段。」貝琳達過了幾秒如此回應,然後切換竊聽模式。

 

 

帶著他們衝出店門的里斯,一邊跟著他們比出噤聲的手勢,一路往這附近最陰暗的角落躲,還硬把他們全都拉進廢棄的工廠中。

「呃…為什麼我們要躲起來?」橘髮青年乾脆省略稱呼,免得一直被瞪。

「這附近最好低調點…好吧,你先說你為什麼在這裡?阿貝爾。」里斯本來想解釋他覺得這附近的監視器有問題,但這樣得說出阿修羅的事情,他只好跳過不解釋。

「呃,我和傑多是跟著布列依斯過來的,他說詳情不能透露太多,總之是在找一個人,得到情報好像藏身在這個區域。」阿貝爾簡單解釋,還一邊偷瞄布列依斯的表情。

布列依斯是潘德莫尼的搜查官,看樣子是追潘德莫尼的罪人追到這個國家來。

「…追查有段時間了,之前因為上層的動作太慢,導致線索全斷,只好請他們幫個忙。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布列依斯簡單解釋經過,然後看向里斯。

「調查…皇妃毒殺案。」里斯有些猶豫的回答,與其說是在調查皇妃毒殺案,不如說其實他都在調查另外一個人才對…啊,等等。

「對了,阿貝爾你是魯比歐那出生,那你有聽過巴拉克這個國家嗎?」里斯突然有些激動的詢問。

「巴…拉克?」阿貝爾有些疑惑的重複,在里斯認真的瞪視之下,連忙絞盡腦汁的回想。

 

「我好像在小時候的歷史課本讀過這個名字…」阿貝爾有些困惑得如此回答,一旁的少年笑得人仰馬翻。

「你要問這個大叔情報方面的問題跟本找錯人了吧!」被稱為傑多的少年對著里斯眨了眨眼這麼說。

「巴拉克王國確實存在喔,但最近因為內戰頻繁,所以外界通常都不會有他們的消息。」傑多語帶保留的說到這邊,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里斯看。

 

 

雖然因為距離稍遠,聽不太清楚對話,但關鍵字倒是聽得很清楚,尤其是那位少年講得話特別明亮。

「真是棘手的人啊…」阿修羅這麼感嘆,但語氣中的讚許表露無遺。

「聽你的語氣倒不這麼覺得啊?」貝琳達打趣得這麼回應。

「明明已經給了那麼多餌,卻一個也不碰啊。準備收手,幫忙轉告古魯瓦爾多吧,那個難纏的搜查官到這個國家了。」阿修羅淡然的給了指示。

「說是難纏,你不也正被緊緊追著嗎?」貝琳達帶著玩味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阿修羅淺笑著沒有回應,只是淡淡詢問。

「這次後續工作是妳嗎?」

「是啊,這次的酬勞可多了,當然要馬上搶。還有他正在回來的路上了,再聯絡。」語畢,通訊就斷了。阿修羅收回通訊器,若無其事的等著里斯回來。

 

 

「抱歉抱歉,幫他們指引了一下方向耽誤了點時間。」里斯故作平靜的坐到他面前。

「所以,你還錢了?」阿修羅帶著一絲微笑這麼問。

「!?嗯!呃,因為身上的…錢不太夠,他說下次再給就好了。」里斯雖然冷汗直流但還是保持鎮定的回答,下意識摸向自己口袋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

「……」里斯無語的望著眼前的人再次笑著拿出自己的錢包,他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不過阿修羅什麼都沒有問,就只是看著尷尬的他,將紅茶一飲而盡。

 

還是他先承不住氣,在結完帳之後開口。

「我說你怎麼那麼喜歡搜我身啊…?」里斯有些無奈的嘆氣,感覺剛剛就是出了個大糗。

阿修羅停下腳步轉過身,因為店門口的階梯導致他必須仰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越靠越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的時候,阿修羅側頭在他耳邊低語。

「你不覺得…這招拿來查外遇很好用嗎?」阿修羅一說完,就再次笑著轉身走下階梯。

 

他沒有別的意思的,他知道。

或許只是個玩笑而已,他這麼對自己說。

 

但他就是不爭氣的臉紅了。

當感覺屬於他的氣息近在耳側,時間好像停止在那一剎那。

讓他差點就伸手抓住他。

 

 

 

 

里斯才剛有些失魂落魄的踏進搜查局,就被弗雷特里西告知重大消息。

「路德確實在星國的派遣使者的名單內!我們剛剛跑去那家花店要去找他的時候,結果那家花店已經關門了,據鄰居說他好像要出國旅行,已經把店面賣給其他人了!但在各地方監視的人沒有看見他的蹤影。怎麼辦!你覺得是他把香水送給皇妃的嗎!?」弗雷特里西激動的喋喋不休,里斯只好先請他冷靜。

「還不能這麼確定,只是可能有關係,總之還是得先找到他人!」里斯不慌不忙的打開這地區的地圖,尋找可能的逃亡路線,剛好有群人把那個花店剩下的花盆跟鮮花當作證物搬了回來,其中有一盆的植物很眼熟。

 

「等一下!這是什麼植物?」里斯從中拿起了一盆綠色植物這麼詢問。

沒記錯的話這個是在布朗寧房間看到的綠色植物吧?是說當時病房中屬於布朗寧個人的物品那麼少,而且他在這邊親朋好友很少,他受傷的事也沒有外傳,為什麼會有人送來盆栽?還有誰會知道他住院?

「那是…喔,是叫迷迭香的植物,聽說可以增強記憶的樣子。」一旁的警官拿起資料對照著編號念出植物的名字。

所以阿修羅當時說得是這個意思?迷迭香,回憶?

 

「等等!布朗寧他是哪裡人?他是哪邊出生的?」里斯有些急迫的詢問。

打傷他的兇手應該是熟人,但布朗寧說他對兇手完全沒有印象…

路德不可能無緣無故送花給不認識的人,他們應該早就認識才對!難道是在袒護兇手?

「呃、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沒有去查過他的身家背景資料。」弗雷特里西有些尷尬的回應。

「先派人去確認布朗寧人是否還在醫院,然後盡快調查他的出生地。」里斯交代完便想衝出搜查局。

有些事情必須去確認,希望弗雷特里西能夠快點掌握那兩個人的行蹤了。

 

 

雖然已經等到了晚上,但路上還是有一堆搜查人員跑來跑去,貿然行動是個不智之舉,但繼續留在醫院反而更麻煩,那盆迷迭香就是最後警告,膽敢輕舉妄動的話這次就會真的殺了自己吧…他露出苦笑。

這附近曾經是工業區,但隨著高科技的發展已經漸漸荒廢的地帶,所以這邊鮮少人煙,也變成藏身和交易的好地點,但定時還是會有巡邏人員過來檢查有無異狀,不過只要躲開來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雖然想過幾萬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還是想不通,他明明就不想再插手那個國家的事了,偏偏…

 

突然感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時,他感覺全身冰冷。

有人在自己身後,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他調整了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拔槍轉身。

敵人卻只是用著有些慵懶的神情盯著他,沒有動也沒有拔出武器,就只是看著他。

 

「別浪費時間,我只確認一件事,布朗寧世聯搜查官。」阿修羅冷淡的開口。

「你是打算站在哪邊?」

「我一定得回答嗎?」被發現身份讓布朗寧露出苦笑。

接受皇帝委託的時候沒有想太多,他被世界聯盟派來這個地區本來就是為了監視皇帝的一舉一動,當世聯正式下命令要他好好查出真相之時,偏偏這件事又跟星國扯上關係,遇上了過去的同伴。

「不管我站在哪邊,公開真相或是不公開真相,都可能引發戰爭,現在已經無法阻止事態的發展了。」

 

「因為『阿帝爾加斯』嗎?」阿修羅平淡的開口,布朗寧一瞬間沉下臉。

「…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名字?」這是星國的機密,除了相關人員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

「以罌粟花為主要成份製作的毒,研究者因為長時間研究這香味所以意外死亡,星國出身的皇妃跟這位博士有關係?」阿修羅面不改色的說出以前看過的資料,布朗寧的臉色瞬間慘白。

「有沒有關係不知道…但這些跟星國沒有關係。因為…皇妃不是被毒殺的,她是自殺的。」布朗寧咬咬牙還是將真相說了出口。

但皇帝知道皇妃所用的香水含有星國獨有的毒藥,就有理由對星國發動戰爭,根據路德告訴他的情報,女皇…現在的星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我不知道是誰給她的,總之這件事跟星國沒有關係。」布朗寧堅定得這麼表示,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

「這就是證據。」那是一封遺書,皇妃親手寫下的遺書。

本該當時在現場發現的遺書卻沒有被發現,那只有可能是被人拿走了,遺體的姿勢很不自然也是因為有人動過,為了將現場佈置成皇妃毒發身亡的樣子,為了將這件事鬧大好找出提供皇妃毒藥的那個人。

而布朗寧一直沒有交出來的原因也很簡單,遺書本來不在他手上,而是當時在現場的路德手上。

他希望自己看在女皇的面子上將事情能拖就拖,就只為了不要將阿帝爾加斯的事情浮出檯面。

 

「所以為了將事情拖延你打算逃走?」阿修羅以冷淡的口吻推測,布朗寧沉默沒有回應,算是默認。

「如果你答應幫忙一件事,或許可以不用供出星國就解決這個案子。」阿修羅以平淡的語氣這麼開口,布朗寧一時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隨即第二個人的氣息踏進了這條街。

「你來的有點慢,塔那托斯…或是該叫你古魯瓦爾多?」

阿修羅看著慢吞吞走進這條街道的白髮青年慵懶的開口。

 

 

 

 

「你的取名品味很有問題。」從第一次聽見就這樣覺得。雖然很適合他,死神塔那托斯。

「原來如此,你就是這次來支援的人。」古魯瓦爾多沒有回應他的感想,盯著眼前的人似是在做確認。

布朗寧顯然不太能理解現在的狀況,但他還是認得出眼前的人是替皇妃遺體檢驗的驗屍官,如果想要不把阿帝爾加斯曝光就解決案件,他是絕對需要拉攏的人選之一,畢竟到現在都還沒公開皇妃中的是什麼毒。

「剩下交給你了,最好換個地方。」阿修羅突然走到他們面前這麼說,接下來就不關他的事了。

古魯瓦爾多馬上了解發生什麼事,他不顧布朗寧的驚愕就拖著他的衣服往迅速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不知道是跟著古魯瓦爾多還是跟著他而來的追蹤者,聽腳步聲來判斷人數應該比上次要多,阿修羅有些不耐得開啟通訊器。

「還剩多少時間?」甩開他們雖然容易,但難保他們可能會在更忙的時候出來礙事,尤其是某個人總是會做出他意料之外的行為,讓他的計劃一直被打亂。

「三小時57分鐘28秒。」貝琳達精確的給予回覆。

阿修羅沒有回話,簡單評估回去消除自己曾留下的痕跡之後再到集合地點可能會花費的時間。

感覺到在附近的追蹤者氣息,他稍微觀察此刻的風向後,輕聲邁開步伐,在黑夜中隱匿自己的氣息。

 

突然起風了。

帶著些許涼意的夜風拂過他們的臉側,那一瞬間追蹤者們停下了腳步,一同整齊的拔出了武器。

只因為這微弱的風中卻夾帶著凌厲的殺氣。

「既然拔出了武器,想必都有死亡的覺悟了吧。」彷彿在做確認般,阿修羅冷淡的開口。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們一愣,不知何時出現的青年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廢棄工廠大門。

追蹤者們沒有回答,也不可能回答。

 

阿修羅側身避開他們的攻擊,轉身踏入漆黑一片的廢棄工廠,追蹤者們毫不猶豫的追著他一同進入他們最後的戰場。

街道上的路燈無法徹底照亮這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工廠,這間廢棄的工廠因為太過老舊,天花板掉落一大片,能夠看見外面的天空,如今唯一的光線就是來自天上微弱的月光。

很不湊巧的,今夜是新月。

 

因為感覺不到敵人的氣息,追蹤者正想先行撤退,但是腳才剛踏上明亮之處,一道苦無毫不留情的貫穿了那人的頸項,同伴噴濺而出的鮮血總算讓他們腦袋清晰了起來。

這是個陷阱,而且恐怕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阿修羅靠在看台的欄杆上,不經意的把玩著苦無,又將一個想要用槍偷襲的人刺死,但眼前的敵人還是沒能找到他的正確位置。

「如果可以我也是不想多管閒事的…但前來找死的人例外。」阿修羅跳上欄杆,雙手舉滿暗器。

 

五月雨。

數十道苦無同時發動攻擊,每一次的攻擊都命中要害,攻擊速度就如同午後雷陣雨般猛烈,在黑暗又狹窄的空間根本避無可避,即使舉劍欲擋也顯得徒勞無功。

當最後一個敵人的氣息消失,阿修羅身如輕燕的跳下看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避開滿地的血跡走向門口,並將附近的老舊燃料全都用劍劃開,尚未氧化的燃料發出刺鼻的氣味流了一地,與地上怵目驚心的血跡匯流在一起,阿修羅站在門口點燃了火柴。

 

「還真是大手筆啊。」貝琳達看著監視畫面開始起火燃燒的工廠這麼感嘆,火焰已經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第一次的爆炸或許可以叫意外,但第二次就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算了。」為了等下的計畫,他需要有引開注意力的事件。

阿修羅輕壓著自己的左臂,這裡有個已經復原的傷口,想到明明就只是個小傷卻還是堅持上藥的那個笨蛋,他輕笑。

「還剩多少時間?」仰望著新月他這麼問。

「三小時37分鐘11秒。」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要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回到旅館沒有任何問題,但在旅館門口站了幾個警官,還有人在附近巡邏,就不是他所能預期的事情。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不可能就這麼離開,只要被布列依斯掌握到一點線索,那以後的任務都會變得很麻煩。

 

阿修羅輕盈的翻過眼前的障礙物,仔細觀察附近巡邏人員的氣息,看準時機輕聲跳到旅館的窗戶,這裡不是他住的那間房間,但他沒時間管那麼多,在下一批巡邏人員到達之前,他連忙想解開窗戶的鎖,但他的手才碰到窗戶,那扇窗就自己開了,雖然在心中馬上知道這不合常理的狀態不太妙,但這個時間點不進去就醫定會被巡邏人員看見,而且隨著打開的窗戶,有個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整個人拉進房間。

 

喀的一聲清脆金屬聲響,立刻阻止了他拔出武器的念頭。

「世界聯盟搜查官專屬的手銬啊…看樣子應該是跟你同伴借來的吧?」阿修羅有些無奈的看著還抓著自己右手的里斯這麼詢問,但語氣中還是不帶一絲驚慌。

挺麻煩的手銬,太多激烈的掙扎反而會被注射麻醉劑,而且非得有鑰匙才能開啟,這種時候不宜輕舉妄動。

「我不太想在這邊打起來,我只是要問幾個問題罷了。」里斯一臉嚴肅的盯著他,手銬的另一邊被固定在床邊,但他仍然抓著他的右手免得他還有什麼看家本領沒使出來也好在第一時間制伏他。

 

「你居然沒有去追路德,讓我有點驚訝。」阿修羅恢復他淡然的神情,以不會動到右手的姿勢撐起身子坐在床上。

貝琳達的精密計算應該不會有錯,在他解決完那些追兵後應該馬上就將路德的監視影像釋出了,照他的計劃來看,眼前這個人應該正忙著去追路德而不是在這邊跟他閒話家常。

「我請別人幫了忙,不過也沒有太多時間,我只是覺得如果不先絆住你,晚點恐怕就看不見你了。」里斯倒是很誠實的回答了他的疑問,不動聲色的調整他的後腰包。

「你的直覺挺準的。」阿修羅平淡的這麼回應,心中盤算還剩多少時間。

「你到底是誰?你身上帶著的身份卡不是你的,編號75的世聯搜查官是阿奇波爾多才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你借用了他的身份,上面小小的A是他的名字開口簡寫。當然我也查不到巴拉克王國的相關資料,也無從確認你的身份。」里斯有些用力的握緊他的手腕,帶著警告跟緊張。

 

「能查出不是我的身份卡這點已經挺厲害了,你還是第一個能查出我是冒用別人的身份。」阿修羅一派輕鬆的這麼稱讚,他眼神中的銳氣一點也沒減,坦然無懼的迎向他的目光。

「…阿奇波爾多是你傷的嗎?」里斯先是深吸一口氣之後,有些猶豫的這麼開口。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害怕阿修羅跟這些事情有關聯,尤其在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出他的身份之時,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真的有一瞬間不想再查下去,就怕事實是他所不樂見的發展。

 

阿修羅突然輕笑出聲,但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只是那樣平常的看著自己,不管自己到底是暴跳如雷還是威脅警告,像是要把人激怒似的…但他突然放鬆力道。

「不對,那時候你在…」洗澡。里斯有些尷尬的欲言又止。

阿奇波爾多遇襲的地點根本離這個旅館太遠,雖然不排除他有同伴,畢竟所有情報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肯定有專門收集情報的同伴在,但他當時聽到阿奇波爾多遇襲時的反應是先思考敵人下個目標是誰,不像是跟這件事有關聯的反應。

雖然懊惱自己沒搞清楚就亂懷疑人,但他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布朗寧是星國的人,跟路德認識這你也知道了對吧?你既然認為我這時候應該會去追路德,那就表示你早就知道路德人在哪…皇妃案跟你有沒有關係?你到這邊的目的是什麼?」里斯整理了一下思緒又接著追問。

知道星國的相關資料,那就表示跟星國的人有關係才對,但第一次陪他進去花店調查的時候,卻感覺不出他們認識的樣子,那只有可能他是把路德當作引開自己的誘餌,那他應該有別的目的才對。

 

阿修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沉默的對望讓他有一絲不安,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修羅總算認真的開口。

「如果真的這麼想知道實情,自己去查如何?」他這麼提議。

「你不可能因為片面之詞就這麼相信一個陌生人吧?如果不用自己的方法去確認,你肯定不會善罷干休。」阿修羅以篤定的語氣這麼開口,再次對著他露出感興趣的眼神,露出淺笑。

其他人或許會以為他是在挑臖吧?那雙桀驁不遜的神情,肯定很容易激怒一堆人。

 

但他從那雙眼睛看見的是期望。

來讓我見識你的實力,你到底能查到什麼地步?就讓我看看吧。

 

或許是想回應他的期望,或許是想看見他慌張的樣子…又或者他什麼也沒想。

「確實有些事情不經過確認…」里斯緩慢的靠近他,輕聲細語聽起來很像自言自語般。

「我就不能確定。」他傾身,吻上那帶著淺笑的唇瓣。

他敢肯定阿修羅確實是愣住了,但他沒有避開也沒有後退,隨即像是有些不甘示弱的輕啟唇瓣回吻他,一瞬間僵硬的手腕洩漏了他的緊張,他反而握緊了他的手。

 

他肯定是瘋了。

或許剛開始只是想確認自己的心情,但阿修羅回應的動作就像勾引似的,讓他反而不想停下來。

從溫柔的輕吻到開始有些熱情的索吻,里斯用另一手輕扶著他的下顎,誘導似的讓他張嘴,濕潤的舌葉輕易探進他的口中,當他故意慢下動作,阿修羅下意識想要退開,他本來輕扶著下顎的手轉而壓著他的腦袋,讓才剛分開的唇瓣再次重疊。

或許是因為缺氧,阿修羅的左手不自覺的輕扯著他的衣角,被緊抓的右手也沒有像先前的力氣,但即使如此他也倔強的不肯退開。

在他覺得已經夠了之後,他輕咬著阿修羅有些紅潤的唇瓣退開,結束了這個吻。

 

「你或許學過但不熟練。」里斯第一次有種板回一城的感覺,他看著臉色微紅的阿修羅露出微笑。

「…那你實習機會恐怕很多。」阿修羅紅著臉努力調整呼吸,仍然直視著他的微笑,若無其事的鬆開抓住他衣角的手。

「你應該沒時間繼續留在這裡才對。」阿修羅像是想要轉移話題般的提醒。

「沒錯,就麻煩你等我一下了,你應該也知道這手銬的功能,如果不想當睡美人就安份一點吧,還有外面有我派來看守的人,如果你同伴要來就請他們小心一點了。」里斯總算鬆開他的手,心情很好的站起身。

阿修羅撐著床側坐起身,並沒有回話。

 

「坦白說我相信你,但只有證據才能讓其他人相信你。」里斯在開門後突然有些正經的這麼開口。

「等我回來再好好研究你的身份,在那之前就請你乖一點了。」里斯回頭對著他露出微笑。

看著阿修羅有些無奈的臉色,他心情很好的關上門。

 

 

 

 

明明已經鬧出這麼多事件了,但擁有阿帝爾加斯的那個人卻還是沒有現身。

當他陪同星國的祝賀使者晉見皇妃時,皇妃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讓他震驚到差點忘記行禮。

即使事隔這麼久,那件悲劇在他們心中還是依然如昨日的記憶般鮮明,他覺得皇妃一定見過那個人,所以才在深夜前往她的寢宮,只希望能夠得到那個人的情報。

皇妃卻什麼也不肯說。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東西也已經沒有了。」

看到皇妃放到他眼前的遺書,他知道她的命不長了。

無論如何他都想逼出那個人,但他也不能讓其他人發現這件事跟星國有關係。

 

「站住。」低沉的男聲突然回響在空曠的港口中。

他轉過身,無視地上一堆倒地不起的警官,看向出聲者。

「又是警官嗎?」如果他沒記錯,眼前的人是他還在這個國家經營花店的時候就見過一面的警官。

聽到這個稱呼讓里斯愣了一下,但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看向曾是花店店長的路德默默拔出了他的劍。

「是你打傷的布朗寧的對吧?」同樣星國出身的人,為了星國的毒藥起衝突。

「你有證據嗎?還是布朗寧本人這麼說?」路德依然用著傲慢的態度回答他。

想從這種人嘴巴套出真相還真困難,里斯有些無奈,他只好轉問別的問題。

 

「『阿帝爾加斯』是你提供給皇妃的嗎?」里斯決定先從毒的來源查起,沒想到這個問題卻讓一向泰然自若的路德變了臉色。

「…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名字的。」路德握緊拳頭,一臉嚴肅的開口。

這樣的反應在意料之外,里斯斟酌再三之後開口。

「以前在別的國家資料上看過,應該是十幾年前星國有位博士發明出來的藥物,但因為長時間研究這香味所以意外死亡,為了紀念那個博士才用了他的名字。」里斯面不改色的借用了阿修羅說過的話,希望沒有哪裡記錯了。

 

路德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里斯,最後才緩緩開口。

「…這些都是星國的機密資料,除了相關人員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你認識葵嗎?她果然還活著嗎?」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在自己掌控之外,里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再次覺得阿修羅絕對不是個普通人,但眼下他只好硬著頭皮回。

「…不認識,我只是看過資料而已,看樣子不是你提供這種毒給皇妃的。」

「正確來說,那不是毒而是藥。但那不是可以長時間使用的藥物,皇妃有病在身,使用以罌粟花為主要成分的阿帝爾加斯可以減輕痛苦跟暫緩病症,但阿帝爾加斯是個未完成的藥品,長時間使用只會變成奪取性命的毒藥,我國製造這種藥品的博士已經死了,全世界只剩下一個人知道這種配方。」路德抽出他的鞭子,一臉嚴肅的走向前。

「曾是星國的女皇親衛隊騎士。你會知道這些資料肯定知道她在哪裡才對。」

 

聽到很多內幕讓他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不過至少他確定了一件事,那個騎士肯定就是提供藥物給皇妃的人,而且感覺是為了救皇妃而不小心弄巧成拙,還有阿修羅肯定跟那個騎士脫不了關係。

「那麼、你認識巴拉克的搜查官嗎?」里斯舉起劍,完全沒有回應他的問句。

「巴拉克?這跟葵的所在地有關係嗎?」路德有些疑惑的反問。

「不,一點關係也沒有。」里斯突然笑了。

阿修羅跟這個人不是一夥的,看樣子只是剛好跳出來被阿修羅利用來轉移注意力的而已。

 

「不管如何,你都得跟我去一趟搜查局了。」里斯舉起劍指著眼前的人這麼說。

這樣就能還伯恩哈德一個清白,皇妃案也能順利落幕才對。

「看樣子你還搞不清楚狀況。」路德冷靜的開口。

「…追求真相只會引來殺身之禍。不過為了星國,我也不能放任知曉星國機密的人到處亂跑。」

 

本來戰鬥就在一觸即發的狀態,卻有群人突然跑出來攪局,而且很明顯目標是里斯。

「這身手是帝國皇帝的親衛隊,看樣子你被懷疑是世聯搜查官了。」路德避開了他們的戰鬥範圍,收起了武器。

看著一臉不解的里斯,他難得解釋了起來。

「所有調查皇妃毒殺案的人,最近一直被不明人士攻擊,只是所有消息都被壓下來了,皇帝真以為世聯是派人來栽贓嫁禍的樣子,看來無法繼續留在這裡了。」語畢,路德立即決定撤退。

里斯就算很想追過去,也得先打敗這一群煩人的傢伙。

所以阿奇波爾多也是被他們打傷的啊…還有之前的企圖攻擊他跟阿修羅的那些人,難怪引起了大爆炸卻都沒有人下令要調查…

原來都是皇帝想要阻止世聯搜查官的調查才下的毒手?

 

糟了,阿修羅那邊會不會也出事?

 

思考到這邊,里斯連忙反身踢飛一個想要偷襲的敵人,退開了幾步拉遠了距離。

突然乍現的火光一瞬間就纏上了劍身,在黑夜之中特別明亮,這異於常人的能力明顯讓眼前的敵人一愣,里斯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他以極快的速度鎖定眼前的人的位置,迅速蔓延的火焰就像是擁有自我意識般焚燒敵人的性命,火紅的劍身點綴著鮮血隨即又迅速的蒸發,什麼也沒有留下。

 

在空曠無人的港口,里斯靜靜的收劍入鞘。

「喔,你過來了啊,馬庫斯。」里斯轉身看見站在角落的那顯眼的紅色制服露出苦笑。

馬庫斯沉默的盯著他,帶著一絲責怪的意味。

他知道他不該在這邊使用能力的,尤其是這個國家還有這麼多世聯搜查官的時候,或許會給弗雷特里西他們帶來麻煩。

「我以為在我們被驅逐之後,就不會有人管我們怎麼使用能力了呢。」望著過去的同伴,里斯帶著一絲嘲諷說著玩笑話。

 

世聯搜查官。曾經他跟弗雷特里西他們兄弟倆也曾擁有過這個身份。

前幾年世界聯盟曾有過死傷慘重的政治黨爭,犧牲了許多人好不容易才確立了潘德莫尼在世界聯盟不可撼動的地位。許多支持他們的人得到了權勢跟地位,而沒有明確表達立場的他們就被解除了職務,離開了世界聯盟。

策劃黨爭的人還沒找到,他只知道有很多同伴在那場戰鬥中失蹤,包括利恩。

他知道可能沒有用,但他們都還沒放棄去找兇手,用自己的方式。

 

如果不是皇妃案的關係,他跟馬庫斯、阿奇波爾多應該是不會再見到面的。

但世界聯盟恐怕還是忌憚他們的能力,而且不可能放任他們去調查那場黨爭的意外,所以馬庫斯偷偷稍給他們忠告,盡量不要太引人注目。

 

跟馬庫斯稍微講了一下路德的事情之後,他再次想起了阿修羅恐怕也會被當作世聯搜查官遭到攻擊。

「屍體我都處理掉了,我還有事得處理,晚點搜查局見了!」里斯一說完,連忙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留下一臉問號的馬庫斯。

 

 

 

 

雖然有派人在旅館外面看守,追殺者應該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在旅館開打才對,但還是有點擔心。

一路衝到旅館門口發現看守的人都好好的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若無其事的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請他們先回去搜查局跟弗雷特里西報告路德逃跑的事情了。

阿修羅的事情他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在確認他身份之前,他果然還是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他的事。

 

有些忐忑不安的打開了房門,在看見空空如也的床鋪他沒有多少驚訝,阿修羅身上總是有很多祕密,老實說被他脫逃這點也在他預想之內。里斯嘆了口氣決定走進去查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順手帶上門的時候,突然迎面出現一道暗器,他連忙閃身避開,下意識認為是敵人,他一手抓上門把準備先退出狀況不明的房間,但他先聽到的是一聲清脆的金屬聲。

喀!

隨即從天而降的細繩前端綁著尖銳的暗器全都刺進他附近的地板上阻斷了他的行動,然後有個人緩慢的關上他才剛打開的房門,他這才看清藏在房門後面的人是帶著一臉笑意的阿修羅。

 

這大概是報應之類的,因為剛剛才用手銬限制別人的行動,如今輪到自己變成階下囚的感覺有點糟。

「你以為我已經走了嗎?」阿修羅慢條斯理的坐回床邊,露出平淡的淺笑。

他一定是沒救了。

明明是這樣有點糟糕的情況,但他最先注意到的反而是阿修羅身上的衣服。

他換掉了那件平凡的旅人裝,那漆黑如墨色般的黑色打扮讓他整個人都顯眼起來,此時此刻看起來比較像是暗殺者,但卻很適合他。

 

「…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解開的嗎?」里斯有些無奈的笑笑,他握緊門把不敢輕舉妄動。

房間的陷阱不用說當然是阿修羅預先設好的,只是為了阻礙行動的細繩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世聯搜查官專屬的手銬應該只有專屬的鑰匙才能打開才對…

里斯才思考到一半,似乎是有點眉目了,臉色也有些尷尬。

 

阿修羅二話不說的從他的外套口袋找出手銬的鑰匙放到自己身旁的床鋪上,帶著一樣的笑臉看著尷尬到想鑽地洞的他。

「好…你又是什麼時候拿的…」里斯的臉孔抽搐了幾下,無奈的低聲詢問。

「你吻我的時候。」阿修羅還是一樣淡然的回答問題,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是覺得很有趣。

「你為什麼知道我會放在哪裡…?」鑰匙跟錢包不一樣,錢包或許還有跡可循,但他隨身攜帶的鑰匙應該都放在他後腰包的底層,從來沒拿出來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人在聽到跟自己相關的事情的時候,會有下意識出現的動作。」阿修羅把玩著鑰匙開始解釋。

「有些人會為了掩飾先做出假動作再做出確認的行為,像是阿奇波爾多當時在跟你們對話的時候,他先整理了衣領再去確認外套夾層中的身份卡。而有些人是隔了一段時間或是結束了這個話題之後才會做出確認的動作,當我訝異於你沒有去追路德之時,你下意識調整了你的後腰包,我不確定是什麼,但肯定是重要的東西才會讓你分心去確認它是否還在。」阿修羅輕描淡寫的結束了解說。

 

「…對你真是一刻也不能大意呢。」里斯先是嘆了口氣,隨即用了比較輕鬆的語調詢問。

「所以你抓我是有什麼目的?也有問題想問我?」

「我只是覺得讓你可以自由行動的話,我等下恐怕走不了而已。不過確實我有件事想問你,我知道你跟著我是為了要監視我,但我應該沒有哪裡引人注目才對,通常其他人在確認我的身份之後應該就會放心了才對,你還是第一個知道我冒用別人身份的人。」阿修羅再次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像是期待他的答案。

 

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但他的這番話不管怎麼聽都像是在讚許,里斯露出微笑淡淡解釋了起來。

「對,或許就是因為太平凡我才會覺得哪裡奇怪吧?我只能說這只是我的直覺罷了,我覺得你不像個搜查官卻擁有著搜查官的身份。」

搜查官敏銳的蒐證能力、收集情報的能力、思考能力等等,阿修羅都表現得很出色,但卻完美的讓人覺得很不協調,最重要的是戰鬥的方式跟思考的方向跟正式搜查官差太多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觀察結果嗎,前任世聯搜查官?還是該說賞金獵人的直覺呢?」阿修羅在聽完里斯列出的種種疑點有些感嘆的這麼開口。

「你果然全都知道…你到底是誰?或者該說,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人?」里斯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人。

沒有背景資料,所作所為沒有辦法看出他的立場,太奇怪了。

 

「火焰的能力是你還在世界聯盟的時候得到的吧?因為你跟你的同伴出色的實力才奠定了世界聯盟的基礎。你雖然認識阿奇波爾多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身為賞金獵人的阿貝爾卻認識你,就能說明你應該擁有兩種身份,而很不湊巧我有同事是負責賞金獵人的資料收集的…他認出了你。」阿修羅看著里斯露出驚訝的表情露出一絲不帶有任何感情的微笑。

「追查我的身份沒有意義,我來此的任務只是要查出世界聯盟派來這裡的四個搜查官而已。」阿修羅平淡的解釋,但里斯卻不肯放棄。

 

「你知道星國的資料,就能說明你跟星國的騎士有關聯,但你的出生地不是星國而是魯比歐那的巴拉克才對吧,你深知那邊的資料普通人不可能碰觸的到,才會用這個國家的身份做為掩飾。」里斯依照從路德那邊得來的訊息做出合理的推論,阿修羅又笑了。

「知道我的身份做什麼?」

「去找你。」里斯毫不猶豫的這麼回答,看著阿修羅微愣的臉色他補充解釋。

「你不是要離開這個國家了嗎?既然我們合作愉快,有空我想去找你喝杯茶也不錯。」

阿修羅眨了眨眼,不禁失笑。

 

「看在你幫忙這麼多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阿修羅輕扯圍巾從裡面拉出通訊器。

「告訴我時間,然後切斷音訊。」阿修羅輕聲開口,看著里斯露出有些驚愕的臉色。

「…38分鐘43秒。你要做什麼?」貝琳達的聲音難得帶著一絲緊張,但阿修羅沒有回答就切斷了音訊,連同自己身上的發訊器。

 

「曾身為世聯搜查官的話應該知道的吧?五年前的帝國與魯比歐那的戰爭。」阿修羅關上了窗戶,拉起了窗簾這麼開口,里斯皺起眉頭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會結束戰爭的原因還記得嗎?」阿修羅靠著床側坐到了地上,看著時鐘詢問。

「帝國皇帝差點遭到暗殺,聽說是魯比歐那派來的殺手…雖然刺殺行動失敗,但是造成了很多傷亡,皇帝才決定先停戰。後來兩國決定議和的時候,魯比歐那堅決否認派遣了殺手,只說那些是早已捨棄國家的叛徒…」里斯回想當時的情況,兩個國家的戰爭世界聯盟是不可能插手的,但大概的情況還是知道。

 

「刺殺行動其實不算失敗,只是那並非瑪爾瑟斯本人罷了,因為他太多替身。」阿修羅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里斯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在接收什麼驚爆的內幕而當機了幾秒。

「畏懼死亡的不死皇帝,挺諷刺的。從五年前到現在他的替身是有增無減,就連一個小小的爆炸也要大驚小怪。」阿修羅淡然一笑,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般平常。

其實自己過去的身份不該透露的,但沒關係,反正他的資料早就已被銷毀,知道他還活著的人少之又少。

 

里斯震驚的看著他,好像搞懂了什麼。

「…前陣子的皇宮偏殿爆炸案是你弄的?」里斯震驚的看著他。

「為了先讓皇帝脫離嫌疑,並且逼世界聯盟插手這件事,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事件。所以幾位同事建議引起爆炸比較有看頭,老實說那也不是炸彈,那只是煙火。」阿修羅淡淡的解釋。

因為貝琳達覺得爆炸實在太不浪漫了,既然要炸就順便賞個煙火也不錯,害他找了很久藏煙火的地點,不過因為沒有計算到當天晚上的風向,煙火不小心撞進偏殿就把倉庫內的炸藥點燃了,才會引起大爆炸。

 

里斯膛目結舌的看著阿修羅敘述內幕,很想問問他們的同事腦袋到底裝了什麼,居然想出這種異想天開的脫罪方法!

而且阿修羅居然還真的去照辦!還真的照辦!!!

然後還真的因為這場鬧劇皇帝沒有再被懷疑,世聯也派搜查官過來…

里斯突然覺得心情很複雜。

 

想必是覺得解釋到這邊就夠了,阿修羅沒有交代他現在的身份。

「阿奇波爾多的身份卡就交給你還給他了。」阿修羅看了一眼時鐘,站起身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卡,然後毫不猶豫的走近他。

再次縮短的彼此間的距離。就像在那次咖啡廳門口一樣的近。

阿修羅伸手將身份卡塞進他的口袋,與此同時里斯聽見他輕聲開口。

「這是回敬你的。」他還來不及思考是什麼意思,他就感覺到唇上傳來柔軟的感覺。

阿修羅輕輕貼上他的唇,很慢的落下一吻。

他發誓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手銬,他一定會緊緊抱住他。

 

他調整姿勢,在阿修羅正想退開的時候,用腳阻擋了他後退的空間,他低下頭再次讓兩人的唇重疊。

或許是意料之外的發展,阿修羅再次愣了一秒,但他知道他絕對不會退開。

里斯不動聲色的伸手燃燒阻礙他行動的細繩,伸手輕觸著他的髮絲,輕扯著他的頭巾。

緊貼著他的臉側,感覺著阿修羅的體溫,沿著他的唇形輕舔,當他輕啟唇瓣他知道自己已掌握了主動權。不自覺交纏的舌尖,像是誘惑、像是陷阱。

有默契般的輕閉雙眼,彼此追逐如同較勁般的激烈,溫熱的舌葉如同火焰般舞動。

一次又一次,掠奪。

 

里斯慢下動作,有些依依不捨的貼著他的唇瓣結束這個吻,阿修羅率先睜開了眼睛,彼此的唇仍然近在咫尺,里斯緊靠著他低聲開口。

「嗯…差強人意。」有些得意的給了評論,言下之意就是跟自己比還差得遠了。

「哼。自戀狂。」阿修羅無所謂的勾起微笑回嘴,本欲轉身就走,但他的頭巾隨著他的動作鬆開,被里斯握在手中。

 

「我會去找你的。」里斯看著阿修羅有些驚愕的臉露出微笑。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阿修羅有些沒轍的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瀏海,沒有要搶回來的意思。

「連點提示也不給嗎?」里斯故作失望的嘆息,握緊了手上的藍色頭巾。

「不是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了嗎?」阿修羅退開了幾步,似乎是沒有時間繼續逗留於此。

「用你真正的名字什麼也查不到吧!」里斯故作抱怨的開口。

「你果然不好騙。」雖然這麼說,但阿修羅卻再次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推開窗戶,讓外面的風再次吹了進來。

「…你還記得我們去找驗屍官時,他擺在角落的一束花嗎?」阿修羅跳上了窗台,猶豫了一陣子後開口。

 

「…驗屍官的花?」里斯看著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出神,他有些摸不著頭緒的反問。

「那就是線索。」阿修羅沒有多作解釋。

夜風吹亂了他的髮絲,如同月色般的眼瞳在新月之下閃閃發亮。

就如同他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

 

「那麼、再見。」

這是他道別的話語,也是他許下再見的承諾。

 

他忍不住握緊手上的頭巾。

下次見面一定會…

緊緊抓住你。

 

 

 

再次回到飛行船,難得覺得有種久違的感覺。

當他再次開啟通訊器的時候,已經站在帝國最高樓層的頂樓中,時間也只剩三分鐘,差一點就趕不上了。

飛行船的反偵測系統頂多撐一個小時,所以必須在被其他人發現之前離開帝國的領空,因為怕被其他人看見,整艘飛行船的外觀是以反光源的擬態系統所控制,就連在阿修羅面前也是什麼也看不到的隱形狀態,不過他很清楚飛行船的構造,他向空無一物的地方踏出步伐,進入了它的屏障系統,看起來就像整個人憑空消失一般。

 

飛行船關起了艙門,準備離開這個國家。

阿修羅一進門就看見一臉詭異微笑的紫髮少年站在門口。

「唷,你難得沒帶頭巾。話說你怎麼會跟賞金獵人的王牌扯上關係啊?」傑多感覺就是想聽八卦的臉。

「你怎麼會回來?」阿修羅面不改色的開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跟阿貝爾說我還有別的任務,因為他們還要調查洋蔥頭的事,我就沒參加了。」傑多一臉掃興的回答。

古魯瓦爾多應該已經讓布朗寧用他的權限離開這個國家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任務遇上古魯瓦爾多,要不是那束罌粟花恐怕他還無法確定。

 

阿修羅走進了資訊室,把這次的任務情報彙整的資料交給貝琳達。

「這次派來的世聯搜查官有四位:布朗寧、阿奇波爾多、馬庫斯和布列依斯。這是他們的資料,布列依斯的不用給了吧?」阿修羅頂著貝琳達好奇的目光把資料丟到他桌上。

布列依斯追蹤他們已久,他的基本資料他們都很清楚。

「…你做了什麼?」她敢肯定他一定做了些違反規定的事情,不然沒必要關掉通訊,還連窗簾都拉上好隔離監視器。

阿修羅不禁輕笑出聲,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就直接離開。

 

沿著階梯往上,飛行船的最上層是一個遼望台,他要找的人通常都會待在這裡。

「阿帝爾加斯。」阿修羅對著在玻璃看台前的女子這麼開口換來一聲有些遙遠的笑聲。

「好久沒有人聽見這個名字了。」女子轉過身走下階梯,看向阿修羅。

她是蝕的創立者,也是主要成員的救命恩人。

「你就是星國的博士?」阿修羅依然用著冷淡的語氣詢問。

「不,正確來說那是我姐姐。阿帝爾加斯是我們的姓氏。」女子這麼回答。

 

「原來如此,妳是葵,星國女皇的騎士。」阿修羅想起里斯曾說過路德一直在找一個叫葵的騎士。

「沒錯。」葵老實承認,眼神卻有些悲傷。

「你見過皇妃。」這是無庸置疑的肯定句,他要知道得是詳細情況。

「對。幾年前曾見過她一面。」

 

星國一直有種難醫的疾病,外觀看不出來也無從診斷是發生了什麼事,但病人就是會一直衰弱下去,晚上夜夜惡夢,不定時的頭痛逼瘋了許多患者,撐得住的人還可以拖個二十幾年,撐不住的病患通常都死於自殺,病名被稱為:蝕。

當時國內由罌粟花製成的麻醉劑可以有效止痛,但一直無法治癒,長期使用這種藥劑也很容易上癮,甚至奪去病患的性命。

就像是給了病人一個短暫的美夢,越美的夢境就越讓人不想醒過來。

 

她的姐姐為了改善這種藥劑方法,決定開始研發新的藥劑。

女皇跟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她一直很支持她,直到女皇同樣患了相同的疾病。

 

開始不相信任何人的女皇,趁著葵出國不在的期間,每天在她姊姊的茶水中放進毒素,她死的突然卻沒有任何人起疑,如果不是他姐姐留下的日記她大概也會以為自己的姐姐是因為太長時間研究藥劑而被毒死的吧?

 

阿帝爾加斯是未完成的藥劑,在她發現真相之後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繼續留在那個人身邊。

她帶走所有的資料,決定要完成這份研究。

就在那個時候她在一場宴會的休息室中遇見了正在發病的皇妃。

帝國的皇妃通常都是有名無實,那裏也不能去,做任何事都必須受到皇帝制約。

她飽受疾病的折磨,卻無法跟任何人說。

 

藥劑沒有完成,用太多還是會導致喪命,她特別交代除非真的撐不住,不然不要太常使用,而且與她約定好,只要她完成研究一定會再次登門拜訪,將完成的藥劑送給她。

「我會替妳保守秘密,妳不用來找我。與其要繼續過著像個被囚禁的生活,我比較想要自由…哪怕必須用性命交換。」皇妃的臉色雖然蒼白且虛弱,但她的眼神閃耀著堅毅的光芒。

但她終究是…沒有等到。

 

「皇妃是自殺的。妳應該知道了才對。」貝琳達定時會回報任務的內容,她不可能不知道。

「是啊…等不下去了吧。」葵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

白色罌粟花,遺忘。

如果人能夠忘記那些悲傷的回憶,或許就能活的單純一點了吧。

曾經的回憶、當時的誓言、最後的背叛。

都能夠忘記就好了。

 

事到如今,她還是誰也救不了。

 

 

葵並沒有追究他切斷通訊的事,畢竟里斯不是他過去認識的人,不在限制的範圍內。

其實他們當時可以選擇離開,葵通常不會救人,會救他們只是因為知道內幕無法放手不管。

 

必須跟人交流的任務一向都讓他覺得無聊且煩躁,他被救了之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研讀各國歷史,幾百年、幾千年過去,人類追求的東西沒有變,他們得到然後親手破壞,追求然後再次丟棄,一再重複。

這個世界的規則很嚴苛,擁有能力的人會被利用、熱心助人會惹來麻煩、追求真相會被追殺。

 

結果居然遇到三樣都有卻還活著的傢伙,真不簡單。

他本來只是想觀察而已,他一向只對強者有興趣,就算是個感覺會很短命的笨蛋。

只是想觀察而已。

他這麼說服自己,像是要解釋自己的失常。

 

"我會去找你的。"

想起他當時幫忙包紮的緊張臉色,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會看著你的。」他摸了摸唇側,像是喃喃自語般。

「直到最後,我都會看著你。」

 

 

 

 

布朗寧並沒有公開皇妃的遺書,只是宣稱因為驗屍官的幫忙,他發現皇妃服用的藥物跟當天晚上的食物起了毒物變化,所以才會不幸喪生。關於星國的毒一字也沒提,也隱藏了皇妃自殺的真相,不過至少他還了伯恩哈德一個清白,他說要不是伯恩哈德及時趕到,他可能早就被喝醉的壯漢給打死,輕描淡寫的就把自己遇襲的事情解決了。

雖然弗雷特里西感覺還有很多疑點,但既然伯恩哈德已經沒事,就不想再管這件事了。

 

當時弗雷特里西跑來旅館找他的時候差點沒笑翻。

因為不想說明阿修羅的事情,他隨口編造說本來要抓個可疑人士結果因為他動作太快,反而不小心鎖到自己,鑰匙還被人丟到床上,所以才會一直待在這裡。

本來要抓人的反被整,雖然從某種程度來說這麼說也沒錯,當時弗雷特里西居然笑了整整三十分鐘才幫他解開,而且到現在提到還會笑。

「伯恩!你不覺得很蠢嗎!」弗雷特里西再次有捧腹大笑的衝動,里斯嘆了口氣默默喝起紅茶。

伯恩哈德沒有回應他的問句,他現在有兩個煩惱。

一個是弗雷特里西幫他處理事件的這一個月,他的資料被弄得一團糟他正在整理。

另一個就是悶在拘留所太久,弗雷特里西強迫塞給他的食物太多,導致他現在胖了2.3公斤,他很煩惱要怎麼瘦下來。

 

「不要再笑了,我得再去一趟驗屍官的實驗室,快點給我許可。」里斯一口氣喝完上次跟阿修羅去的那家店的紅茶這麼開口。

嗯,真的不怎麼樣的紅茶啊,為什麼還是銷售冠軍?

「為什麼還要去啊?事情不都解決了?還是你有比較私人的原因嗎?」弗雷特里西賊笑的詢問,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有八卦可以挖,但他都已經問第三次了,里斯還是不肯給予正面回應,所以他也一直不肯給許可。

伯恩哈德覺得他們吵的實在頭很痛,他馬上給了里斯許可把他趕了出去,然後強迫弗雷特里西幫忙分類所有弄亂的資料,還要再寫一份報告說明為什麼要動用這些資料。

 

聽著弗雷特里西傳出來的慘叫,里斯第一次慶幸自己不是公家機關的人了。

照著阿修羅指得應該是當時塔那托斯的辦公室吧?

意外的是,他在塔那托斯的辦公室遇見了布列依斯,手上拿著的正是那束已然枯萎的罌粟花。

「你怎麼會在這裡?那束花是?」里斯驚訝的詢問。

「我要找的人本來在這裡,但又讓他跑了。這是罌粟花,怎麼了嗎?」布列依斯有些疑惑的問。

「你找塔那托斯?我之前來找他還在啊…」里斯有些疑惑的反問,布列依斯馬上激動的詢問。

「你見過他?是不是長這個樣子?」布列依斯拿出一張肖像畫這麼詢問,里斯看著肖像畫點點頭。

「…他不是塔那托斯,他是古魯瓦爾多,也是我正在追查的組織成員之一。你能告訴我詳情嗎?」布列依斯沉下臉這麼說。

里斯有些意外的點點頭,布列依斯帶著那束花,請他跟著他一起去找阿奇波爾多。

 

阿奇波爾多還在住院,在看到他們時露出一臉驚訝。

「布列依斯你…你已經到了啊?」阿奇波爾多有些冷汗直流的寒暄。

「沒關係,里斯見過『蝕』的成員,我請他過來幫忙的。」布列依斯拿出那束罌粟花開始解釋了他到此的任務。

「你還記得八年前亡國的隆茲布魯嗎?」

「嗯,因為內亂頻繁所以推翻王權,如今已經是民主共和國。」里斯回憶當時世聯還沒成立多久,就發生了這件事,印象很深刻。

「我跟當時的王子有些交情,在那場戰爭中他失蹤了。因為所有王族的成員幾乎都死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不久前在我剛成為世聯搜查官的時候,我在處理一次事故意外中發現了他。當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也或是只是一個很相像的人,因為他好像一點也不認識我的樣子。」布列依斯有些沉重的開口。

 

「當時是我發現有些事件的現場或是事發地點總是會有罌粟花。那些事件沒有共通點,完全查不出他們有什麼目的,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會有白色的罌粟花。」阿奇波爾多接著補充。

他循線追查,發現古魯瓦爾多這個人出現的地方也會出現這種花,所以他們才決定一起調查,他實在很難追蹤,沒有監視錄影畫面,情報收集又是一流,成員到現在也只知道古魯瓦爾多一個人。

 

「在第二次遇上他的時候,我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他不小心回頭了。我這才確定他真的是我認識那個人。」布列依斯嚴肅的開口。

「後來在他來不及帶走的資料中,我看到來自『蝕』給他的任務。我才知道他應該身在這個組織。我一直追查他們很久了,當時你遇到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麼?有任何線索都可以說!」布列依斯非常激動的看著里斯這麼說。

 

里斯尷尬的退了幾步,簡單解釋古魯瓦爾多當時只是在當個稱職的驗屍官,沒什麼可疑之處,不過他倒是有跟他們說明這個組織可能跟星國有些關係。

關於阿修羅的事情他還是沒有一個字都沒提。

 

專門救將死之人的組織嗎?或許是有規定他們不可以跟過去的同伴有所聯繫,阿修羅再訴說自己過去的時候連通訊器都關了,恐怕這是不被准許的事吧。

星國遇上經濟危機時,一位皇女主張以罌粟花為主要對外銷售的產品,不過當時對於罌粟花的管制非常嚴格,多數都拿去作為麻醉劑等藥物或是研究,因為此政策實行的非常成功,當時的皇女成為了現今的女皇,罌粟花對星國人肯定有非凡的意義。

組織的首領,是星國人吧?

 

「所以你們到這邊來不是為了皇妃毒殺案,而是為了蝕的事情啊。」也對,只是個皇妃毒殺案怎麼可能派四位搜查官來調查真相,不過這樣阿奇波爾多就被打得有點冤枉,也因為當天晚上他喝太多酒,導致對上敵人毫無招架之力。

「不是,其實本來也是很想要去幫忙調查一下的,畢竟是那樣一個大美人啊。」阿奇波爾多有些感嘆的這麼說,布列依斯跟里斯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你見過皇妃?」皇妃平常不可能露面的,阿奇波爾多又不是各國的祝賀使者怎麼可能見得到皇妃?

「之前為了皇宮偏殿被詐的事件去過一次,當時皇妃什麼人也沒帶,就站在偏殿一臉嚴肅的看著外面。」阿奇波爾多鉅細靡遺的描述皇妃的外貌有多麼的出眾,但布列依斯跟里斯聽著描述都覺得很詭異。

 

「等等,你該不會看到的…是這位吧?」布列依斯拿出一張照片這麼問。

「喔喔!對對!黑色的短髮,一身華麗的衣服,高貴冷漠的表情!」阿奇波爾多指著那張照片這麼讚嘆。

「你這白癡!!那是皇帝!他是男的啦!!!」布列依斯吐血的大吼。

「什麼!?我當時還稱呼他為皇妃殿下耶!」阿奇波爾多大驚失色的開口。

 

你該不會是因為這樣才被打的吧…?里斯有些無言的質疑。

不過所有調查皇妃案的人都被襲擊,皇帝應該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算了,他現在沒興致管這些事。

 

不顧他們互相爭論到底皇帝是男是女的問題,里斯默默決定離開這裡去安靜一點的地方思考。

他盯著手上枯萎的罌粟花沉思,想要把它的樣子記在腦海中。

至少他知道所謂的線索是指什麼了,不知道該說阿修羅很大方,還是說他覺得憑這條線索自己根本找不到?

 

真是不可愛的傢伙。

但他就是想再見他一面,真是沒救了。

想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會去找你的。

一定會,找到你的。

 

 

彷彿回應他話語一般,迎面而來的風吹飛了手上的花瓣。

像是要指引他前進的方向。

 

 

END

 

後記

 

然後附上慶祝我終於打完得的歌(欸?

IA原創曲 秘密

我比較喜歡以下這個版本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1YlKLn1cio

【いかさん】かくしごと【歌ってみた】

 

好,我終於打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吶喊

對不起我錯了,推理小說實在有夠難寫,我開始尊敬名偵探柯南了(欸?

其實我本來只是想給大家猜四個搜查官是誰而已啊,為什麼可以用得這麼複雜我也不懂(抹臉

只能說功力不夠…現在還在頭痛的同學請請排隊去找ㄅㄣ大大拿頭痛藥吧(拍拍

所以附上人物介紹OWO

 

主要角色介紹

阿修羅:曾為魯比歐那派去刺殺皇帝的殺手之一,現為蝕的成員之一。只對感興趣的事情認真,喜歡喝紅茶。

想說的話:誰敢再讓我NG吻戲,我就讓他NG人生!(怒瞪大小姐

大小姐:阿修修,你要再自然一點啦,不要因為里斯一直露出很爽的臉就一直打他啦…

 

里斯:前任世聯搜查官之一,現為賞金獵人。面對不確定的事情,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

想說的話:是說阿修羅裡面的微笑一直都帶著殺氣啊˙˙˙

另外要求床戲支援!只能看不能吃太痛苦了…呃啊(被燕飛)

大小姐:你給我禁慾!喂,認真點!不要因為很爽就一直露出像變態的臉啦!

 

小插播:當時無聊看到的星座特性太可愛了我就加進去了WW
有錢裝窮的星座前五名:水瓶座、獅子座
對老婆最大方星座前五名:獅子座
嗯,超可愛的(被打



弗雷特里西:前任世聯搜查官之一,現為帝國警官。因為之前的經歷不想碰觸麻煩事,但因為伯恩被捲入麻煩事,逼不得已請里斯過來幫忙。

想說的話:伯恩的戲份好少!!

大小姐:不好意思告訴你,伯恩很開心他不用背台詞。

 

伯恩哈德:前任世聯搜查官之一,現為帝國警官。因為身為當天巡邏人員,被懷疑為嫌疑犯。

想說的話:˙˙˙˙(繼續吃點心

大小姐:你再吃會變成胖子喔!伯恩根本在後台很開心的吃點心,所以他真的胖了2.3公斤(被解放劍

 

阿奇波爾多:世聯搜查官之一,為了調查蝕的事情而到帝國,卻因為遇襲不得不請布列依斯親自來一趟帝國調查。

想說的話:我真的覺得皇帝是女的啊˙˙˙˙(被深紅之月

大小姐:好吧,這就是俗稱的人一ㄠ(漆黑太陽

 

馬庫斯:世聯搜查官之一,因為布朗寧遇襲,為了代替他調查才到帝國。因為剛好遇到里斯,用自己的權限讓弗雷特里西可以自由出入搜查局。

想說的話:˙˙˙˙˙˙˙

大小姐:嗯,辛苦你了。(喂,翻譯啊!

 

布朗寧:曾為星國偵探,現為世聯搜查官之一,因為剛開始不願聽路德說話,所以路德才會發動攻擊,將事情講清楚,並將皇妃的遺書交給他。

想說的話:下次演戲你可不可以找別人˙˙˙˙˙˙˙˙˙˙˙(哀怨

大小姐:你不是對鞭子很懷念嗎?我才派你去擋的耶!

 

古魯瓦爾多:化名為塔那托斯,隆茲布魯亡國王子,蝕成員之一。為了躲避布列依斯的追查才取了假名,待在帝國擔任驗屍官有一年多之久,本是葵為了讓皇妃獲得自由才派去。

想說的話:˙˙˙為什麼沒有我耍帥畫面?

大小姐:怎麼會沒有呢?王子殿下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帥的。

 

阿貝爾:賞金獵人。陪同布列依斯前往帝國調查事件。

想說的話:前輩!你不是說你欠我錢˙˙˙(被燒滅

大小姐:阿貝爾你的錢包又被傑多偷了嗎?

 

布列依斯:世聯搜查官之一。為了追蹤古魯瓦爾多開始著手調查蝕。

想說的話:好歹讓我跟古魯見個面˙˙˙˙˙我都要出R5了

大小姐: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妹控˙˙˙˙唔唔唔唔(弗雷:怕據透恕刪謝謝

 

傑多:賞金獵人。蝕的成員之一,為了調查賞金獵人資料而潛入賞金獵人公會。

想說的話:大叔的錢包就是我的錢包,我的錢包還是我的錢包。

大小姐:簡言之,你就是偷走阿貝爾的錢包了吧˙˙˙˙

 

貝琳達:蝕的成員之一,負責帝國的監視系統跟情報收集,為了錢做事。

想說的話:我也想出外景。

大小姐:等下次要拍個恐怕片我會考慮。

 

路德:星國騎士之一。在發現皇妃所用的香水是星國的藥劑之後,採取了一連串的行動,但最後還是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想說的話:竟敢讓我無功而返,好大的膽子。(拿出鞭子

大小姐:欸!讓你出場就不錯了,其他兩個人都沒出場機會耶!(逃

 

瑪爾瑟斯:帝國皇帝。

想說的話:˙˙˙˙˙都給汝等玩就好了。

大小姐:恭喜你成為本篇最衰的人,完全沒出場的真正路人(再次漆黑太陽

 

感謝大家看到這邊了:>

我決定最近要思想單純一點了˙˙˙

到現在還頭痛的孩子們請盡速送醫啊,您這是感冒啦!

然後坐等阿修R2 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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