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有些微R18顆顆

*有很多的人物崩壞(吐血,請注意

*出現人物之多,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吐槽我自己了OTZ

*雷者請勿點進啊,我最近很窮沒有錢付醫藥費(你哪一次付過了!?

*另外這篇快三萬字了OTZ為了避免我改錯字改到吐血,我會把它分開貼一下這樣W

 

 

舞動的旋律,典雅的紅酒杯

想要忘掉一切,想要賭上一切

這是場不分勝負就不會結束的賭局

就邀你加入吧?這場瘋狂的遊戲

 

旋轉、破壞,破碎的高腳杯

飛舞的紅酒倒在白色的桌巾上

就像你流動的鮮血啊

是誰的輕聲細語落在耳邊呢

 

用鮮血舖成的紅地毯

用白骨堆成的高禮帽

現在就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吧

 

若你真的有勇氣進到這座鮮紅的賭城

那就邀你跳一曲華麗的華爾滋吧

就用白色玫瑰接下你赤裸裸的心吧

與你共舞直至天明,直到終章

GAME OVER

 

這邊是出了名的紅燈區,一個被國家遺忘的角落,卻是眾多黑暗勢力角逐的一塊寶地。

若說這邊最出名的就得提到『普羅馮多』-表面上只是個有個賭場的普通酒店,事實上卻是情報販子聚集地。如果想要什麼人的情報,只要熟知門路就能進到最內部,除了情報也有雇主會委託任務,只要酬勞夠豐厚,什麼任務都可以委託。

 

他對這邊也不算陌生,只是今天到這邊來卻是有點無奈。他又不喜歡喝酒,也對賭博沒什麼興致,只是自家首領懷疑最近突然出現並且快速成長的殺手集團或許是跟普羅馮多合作才有辦法成長得這麼快速,身為同行果然應該要了解一下這家酒店,因為之前被派過來的人都沒有回去,雖然這間的負責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但他們也是經過嚴格訓練培養出來的戰士,沒道理連個情報都沒有辦法取得。逼不得已,米利安只好派出在隊上號稱王牌的他,跑來這個吵死人的地方找出點蛛絲馬跡。

畢竟一直都是這地盤的最大勢力的維持者,米利安對於最近突然冒出的殺手們有點介意。

 

他嘆口氣,撥了撥頭髮一臉懶洋洋的走進普羅馮多,明亮的燈光搭配略微輕快的音樂,讓他極度不習慣,他稍微觀察周圍,然後走進了幾乎沒有人的賭桌,看到一個臉上有著花紋,一身執事服的男人對著他露出應酬式的微笑。

「您好,第一次來嗎?」他洗著手上的僕克牌,皮笑肉不笑的這麼問,彷彿是在確認他是否知道這邊的規矩。

「不是。」他也露出同樣的微笑回禮。

這邊的規矩簡單來說就是願賭服輸,而且絕不賒帳,若無錢財將以性命抵押,這點就算他不常來也知道。

 

「那麼,請問需要幫您做個遊戲教學嗎?」那個男人將頭轉向坐在另外一邊的青年這麼問,他這才注意到這名青年。一身黑色風衣,讓他頭上的藍色頭巾以及圍巾非常顯眼,可是氣息卻非常微弱,他微微提高了警戒,明明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卻能讓他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是屬於殺手的氣息。

「不用。」那名青年對著那位服務生皺起了眉頭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想被打擾。

「難得來,不如就來玩一場遊戲,不知兩位意下如何?」服務生絲毫不介意他的反應,笑意更深的這麼提議。

反正也沒什麼損失,剛好可以觀察一下這個人,他便答應了。

 

服務生笑著幫他們發牌,可以感覺到那名青年的不耐,但是他沒有拒絕。

看著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到底是在想什麼,他露出微笑,觀察著越來越艱難的牌局,反正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賭運氣,不過他也沒打算輸掉,這邊可是賭場,如果不小心輸掉了身上的金錢又不夠付清,雖然他絕對逃的走,但是引起太大的騷動,這樣他本來的目的恐怕就會失敗了。

 

隨著僵持不下的遊戲,難得那名青年居然將眼神從牌組裡移開,看了他一眼。他縱容不迫的回以禮貌性的微笑,哪怕他也覺得他遇到對手了,玩牌他的經驗也不算少,跟弗雷特里西他們也常玩,不是大贏就是大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居然一直沒辦法結束這場遊戲。

打破僵局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伴隨著室內燈光一暗,還有許多客人的尖叫聲。

 

出現了嗎?正當他思考怎麼從這邊脫身去案發現場的時候,服務生的聲音平穩的傳來,帶著些微的可惜。

「唉呀,這樣就只能先暫停遊戲了。」

「下次再分出勝負。」他放下手上的牌,站起身露出微笑然後轉身離開。青年盯著他的背影良久,等他消失在黑暗之中才放下手上的牌。

 

「難得你會遇到對手呢。阿修羅。」服務生邊微笑邊收拾樸克牌。

「情報販子都這麼無聊嗎?梅倫。我的任務不是幫你賺錢。」阿修羅冷淡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他接到的任務是要將這附近鬧事的人迅速解決掉,可不是幫他打贏客人,替這家賭場賺錢。

「所以,憑你過目不忘的本領,應該也知道剛剛那位是生面孔吧?」梅倫不否認他的說詞,還微笑的提了別的疑問。

「那家伙是這地盤的第一勢力-連的王牌,有聽過他的傳聞。」阿修羅拉起脖子上的圍巾,只留一對淡然的棕眸。

「這次的對手可不好對付,是連那邊的王牌啊,名字好像叫里斯。」梅倫聽著他提出的說詞,馬上將剛剛那人的長相對上職稱。

「負責人的意思?」阿修羅摸上腰側的劍。

「只是要你處理掉引起爆炸的那群人。」梅倫將牌收好,又補了一句。

「剛剛在賭場上都沒能分出勝負,你現在就想解決他?」梅倫感覺就像在抱怨他沒能替他贏了遊戲好賺錢。

「如果不是你剛剛把一張牌收進你的袖子裡,我哪會跟他耗這麼久。」阿修羅沒好氣的揭穿梅倫剛剛的行為,讓被發現的梅倫一臉尷尬。所有會出現的牌和機率他都計算過了,不可能撐這麼多回合,一定是梅倫想要贏更多錢在那邊幫對手拖時間。

「我想我的速度應該已經夠快了…」他出老千可是神手級的,這還是第一次被發現。這次找來的殺手果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如果你再快個0.2秒或許我就看不到了。」阿修羅淡然的給了他一個吐血的建議,轉身朝爆炸的地方走去。

「……」0.2秒的進步是要怎麼抓?

 

 

追到引起爆炸的地方,看到很多賭場的服務生跟保鑣,不過就是沒有看到疑似那群殺手的人。他邊隱藏著氣息跟自己的身影,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不知道引起爆炸的人是誰,不然跟著他們應該也會有點線索。里斯邊這麼想,邊來回穿梭在暗巷之中。

 

正走進另外一條暗巷的時候,他先是聽到慘叫聲,他連忙往屋頂上望去,先是一具屍體被推了下來,隨後他看見有人從空中降下,飛舞的鮮血與那人的藍色頭巾形成強烈的對比,雖然被圍巾遮住一半卻還是能看出那冷漠的神情,他優雅的踢過牆壁,然後緩緩落在里斯的面前,伴隨著一具沒有聲息的屍體。

 

「你果然就是最近很紅的殺手嗎?」里斯露出頗有興致的微笑,阿修羅沒有回答他,好像完全沒看到他一樣的準備往回走。

「我是不怎麼喜歡欺負弱小,不過都遇上了,不打聲招呼好像說不過去呢?殺手先生。」里斯隨著說出這句話,一邊拉出他的劍。

阿修羅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沒有表情的臉龐難得的露出一絲冷笑,帶著輕蔑。

「是不是弱小,你就自己親眼見識一下。」雖然這不是他主要任務,但是打發一下時間也無所謂。

 

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只不過是一眨眼,他的身影就逼到他的眼前,要不是感覺到他的殺意,恐怕就來不及擋下不知何時已經出鞘的劍。里斯露出微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揮開他的劍。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就不好玩了。

隨著被架開的力道,阿修羅馬上換手朝另外一邊砍去,逼得里斯連忙退了一步,反應及速度之快跟過去的對手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里斯一邊分析一邊防禦,在這種狹小的地方戰鬥對他不利,不過現在還不是掀底牌的時候。他重整呼吸,藉由牆壁的反作用力跳過阿修羅的上方,驚險的閃過阿修羅的細劍。

 

他站到巷口,意外的阿修羅沒有繼續攻擊,不過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恐怕根本沒有使出全力,雖然這點他也是一樣。

「看樣子我得收回前言了。」里斯露出讚賞的微笑,鄭重的這麼說,握緊著劍,還是沒有放鬆警戒。

「輕敵只會讓你死更快,只可惜今天不是你的死期。」阿修羅恢復他淡然的表情,餘興節目就到此為止。他不殺委託以外的人,因為這只會惹上麻煩,尤其是現在這人是地頭蛇的手下。

「是嗎?那要來打個賭嗎?到底是我會死在你手上,還是你會落在我手裡呢?」里斯的表情還是沒變,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恐怕你賭不起。」阿修羅露出冷笑,敏捷的爬過牆壁,跳回頂樓。

 

因為你的性命只有一條,在這場遊戲中,你的籌碼太少。

 

 

新興的殺手組織還是沒有頭緒,只知道實力不弱,米利安眉頭深鎖的推測普羅馮多的負責人恐怕是想藉機壯大自己的勢力,才會找上這群人合作,畢竟在這種地方除了武力、財力外,也要有一定的勢力才能生存,才有辦法在這罪惡之城扎根。

他不懂的是:一直以來以中立的身分,提供各方情報的情報商,如今為何要改變作風?引來眾多勢力的關注以及攻擊?他有什麼目的?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隨時都可以在報紙上見到各方勢力的首領被暗殺的消息,雖然不明顯,但是那群無名的殺手確實變得越來越具有威脅性。在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演變成只有兩大勢力的局面,我們跟普羅馮多。

 

為了這件事,米利安除了派他們出去收集情報,也在尋找同盟。雖然里斯對那些工程師感到反感,但是現下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工程師以資金跟技術換取他們的性命,因為普羅馮多的殺手好像盯上了他們的性命。幸好他還是跑外場居多,不然叫他保護這些只知道研究的工程師,他一定會無聊的要死。

普羅馮多的殺手不是只有一個,每次好像接了委託才會出任務。

但是他到目前為止,還是只見過一個。

 

「小姐,我奉勸你離那個人遠一點比較好喔。」里斯無聲無息的出現,便這麼忠告那位身穿華服的女人。

「你說什麼?」那女人顯然被突然出現的里斯嚇到,沒有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阿修羅。

阿修羅對著她露出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的微笑,下一秒細劍便從她纖細的頸項貫穿,鮮血瞬間染紅她的衣袍,她到死都沒能明白,為什麼這個幫她脫離黑道賭場青年要殺她。

「啊啊…來不及了呢。」里斯這麼說,但是聲音卻沒有什麼絲毫感到抱歉的意味。

「你很多事。」阿修羅拔出他的劍,鮮血染紅他的臉龐,濃厚的血腥味也沒讓他的眉頭皺一下。這個女人是負責人說要帶到別的地方解決掉的普通人,只是誤闖紅燈區的旅遊者,不小心讓她看到了賭場的運作方式,所以負責人直接說把她處理掉。

 

「她只不過是路過的人吧?有必要下殺手嗎?」雖然他多半也會做同樣的抉擇,這是這邊的規矩,但是還是有點不忍心。

「你為那種無聊的事打擾我嗎?」阿修羅沒好氣的揮掉劍上的血,因為太過緊急,導致他沒能避開鮮血,他用手抹了抹沾到臉上的血跡。

「當然不是。恐怕我得邀請你到我們的地方喝杯茶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抓到他之後,問出其他人的情報再去找人比較方便。

「哼,那也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請』過去。」他再度露出一抹冷笑,握緊他的細劍,擺好架式。

「真是難邀請的人。」隨口這麼抱怨,里斯卻笑著拔出了劍。

 

兩人的殺氣充斥整個空間,在這深夜時分,在這無人的街道上,遠遠響起宣布戰鬥開始的鐘響。

突然拉近的距離,雙劍交集從手上傳來的重量,以及稍一疏忽就會奪命的速度。

這不是隱藏實力可以戰勝的對手,隨著越來越凌厲的斬擊,兩人同時察覺到這點,拉開了距離。

 

里斯正在思考要怎麼使用他的能力又不會直接把人打死的問題之時,他感覺到一股清風迎面而來,從空氣中嗅到微微的血腥味,眼前的人氣息變得有點捉摸不定,以他為中心風朝四面八風吹起,里斯緊盯著他,一手握緊了他的劍。

一陣強風讓他一愣,幾乎是反射動作他趕緊使用了火焰閃過從上方而來的攻擊,阿修羅的劍才沒有就這麼貫穿他的咽喉。

 

阿修羅也是趕緊撤出他火焰的範圍,皺起了眉頭,原來是這麼麻煩的能力嗎?難怪負責人說得費點工夫,不過他大概知道了他的攻擊模式,打得越久就越能夠看穿他的動作,他凝聚著風力集中到他的劍上,雙手握劍高舉至頭,里斯也是高舉起劍,旺盛的火焰照亮了一整片黑夜。

劍刃交鋒的衝擊力非常強大,光是要站穩就耗掉很多體力,但是他們依然沒有退後,一來一往的攻擊速度沒有慢下來,周圍寂靜到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舉劍本欲接下下一波攻擊時,接下的劍卻沒有想像中的力道,里斯心頭一驚,與此同時阿修羅的劍轉到另外一個方向砍來,搭配著數個不知何時射出的暗器。勉強擋下細劍,趕緊側身閃過數道暗器,連忙揮劍想要逼退阿修羅的連續攻擊,沒想到他只是稍微避開他的劍,將自己的劍反手朝他的額側攻擊而來。

 

里斯的劍只是劃過阿修羅的臉頰,讓他受了輕傷,里斯就沒這麼幸運。

「看樣子是我太小看你了。」里斯壓著額側的傷口,鮮血沿著臉側流下,還是笑得一派輕鬆。

「終於打算認真了嗎?」阿修羅舔過滑至唇側的血跡,露出一抹冷笑,一手舉著劍,另一手舉起數道暗器。

「沒有認真的好像是你呢,殺手先生。」里斯用手抹過鮮血,凝神盯著阿修羅的動作。

「我可不做沒有酬勞的工作。」言下之意就是沒打算殺他,也算是承認自己的放水。

「還真是有原則的殺手呢。」里斯微微皺起了眉頭,如果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他,那他又是怎麼拿捏對付自己的力道的?之前那次的交手他連火焰都沒使用,不可能曝露了自己的實力。

是情報商提供了自己的資料嗎?他握緊自己的劍,一邊思考。

 

晨曦就這麼照亮里斯認真的側臉,阿修羅總算注意到時間,他收劍入鞘,隨即轉身要走卻被里斯喊住。

「站住!」里斯仍然握緊著劍,看樣子是沒打算要輕易放他走。

「你現在的命並不值錢,哪天若有人買下你的命,或許我考慮花點時間陪你玩遊戲。」阿修羅淡然的這麼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料定他現在不可能追來,因為他還有很多問題必須釐清,他快速離開這個地方,留下一臉嚴肅的里斯。

 

 

知道他實力跟能力的人除了自己隊上的成員應該都死了才對,他出手的任務也是沒有失敗過,若說情報商真的掌握到他的情報,那為什麼在他使用火焰的時候,那名殺手還露出了微訝的表情?所以是關於他的情報尚未收集完成?除了他們的目的不清楚,連其他殺手的長相都還不知情,還有這群來路不明的殺手到底為什麼要幫助普羅馮多?還有太多疑點,不過抓不到人也問不出什麼。

 

一陣子的風平浪靜,失去首領的組織幾乎在短時間就消失了,更令人震驚的是,本來從不插手管這個地區的政府居然派來了審查官。在多方勢力剛被壓下沒多久的現在,又多了個不能忽視的麻煩敵人。

「最近『伊庫吉塔』的審查官逼得很緊,或許是因為這樣,普羅馮多現下都沒有了動作?」短髮的青年靠在路邊的牆上這麼推測。

「不排除普羅馮多跟審查官有勾結,來的時間太剛好了…」另一名青年拖著下巴這麼回答他,不過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

「弗雷特里西。」青年突然握緊了劍,出聲提醒。

「嗯,我感覺到了。」弗雷特里西離開牆壁,拔出雙劍,尋找剛剛發出一瞬間殺氣的殺手。

 

一陣寂靜的沉默後,先聽到了一聲悅耳的笑聲。

「晚上好。你們就是連的成員嗎?」站在不遠處,一名身穿紫色洋裝的少女拉起裙襬對著他們行了一個禮,然後對著他們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沒有任何氣息,明明就站在那裡,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氣息。連什麼時候接近的都沒有感覺到,兩人提高警覺謹慎的盯著眼前的少女。

「不要害怕喔,反正總有一天都會死的。」少女的身後走出了一隻小狗,露出利牙看著他們。

「或許是,但絕對不是現在。」青年舉起劍,嚴肅的臉龐沒有一絲動搖。

 

「羅布,吃飯的時間到了喔。」少女微笑對著小狗這麼說,本來是小型犬的狗,突然轉變成巨大黑犬。

「伯恩哈德!」弗雷特里西本來舉劍欲擋下突然衝過來的黑犬,卻被一把紅色鐮刀擋住去路。

「唉呀,你的對手是我喔。」突然出現的另外一名少女露出燦笑這麼說,悅耳的笑聲跟剛才聽到的聲音如出一轍。

「什麼…!?」弗雷特里西驚訝於又一個沒有氣息的敵人,趕緊躲過眼前突如其來的攻擊,被衝擊撞飛了幾步,連忙站穩腳步看向另外一名少女。

「來吧,和我一起玩吧。」身穿血紅色洋裝的少女這麼說,並露出迷人的笑容。

 

阿修羅站在高處遠觀他們的戰鬥,一邊四處搜尋其他身影。連的成員看樣子沒有一起行動的癖好,不過反正他們主要目的並不是連的成員,而是那些新進入這座罪惡之城的審查官,當然如果有額外的收穫,那個愛八卦的情報商也肯定會買帳。

 

果然這邊的騷動沒多久就被注意到了,一群穿著紅色披風的人從另外一邊的街道趕了過來,阿修羅舉起暗器,沒讓任何一個人前往妨礙他們的戰鬥。

這些人都太弱了,連他的攻擊都沒能閃過,應該還有更為高階的審判官,他一邊思考一邊回想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之前來找麻煩的審判官被普羅馮多的守門人擋下,不過居然可以跟那個古魯瓦爾多打的不分軒輊,可見他的實力很不一般,因為當下還有其他人在,審判官才沒有直接殺進普羅馮多,聽說正在收集證據的樣子…為了可以把普羅馮多名正言順的收為己用,並由政府再次接管這個不法之地。

 

觀察周圍,還是沒有看到其他人,他決定走遠一點,反正以兩名少女的實力不可能連脫困都辦不到。跳過幾個建築物沒多久,在不遠處看到幾個人,有幾個他認得出來是工程師,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是…!

 

突如其來的飛刀打斷了他的思考,不過他不慌不忙的舉起劍截斷了飛刀的路徑,武器飛離了原來的路徑,掉下了屋簷。阿修羅轉過身,看到幾個一身紅衣的審查官,帶頭的人因為戴著面具所以他看不清這個人的表情,不過他認得他。

「等你很久了。」阿修羅輕聲寒暄,他淡然的表情露出一抹笑意,舉起他的劍。

 

「弗雷!你們沒事吧?」里斯躲過很多個審查官的追兵,好不容易才到跟他們約定會合的地方,卻看到他們都受了傷。

「沒事。只是讓她們跑了。」弗雷扶著伯恩一臉嚴肅的指著敵人逃走的方向。

「我去追,你帶著伯恩先回去。」里斯這麼說完就直接跑了。

「等一下!前輩!」這太奇怪了,為什麼敵人會知道他們就是連的成員,還知道他們會合的地方?這恐怕是陷阱,而且兩個敵人的實力都不弱,一個人單槍匹馬也太勉強了吧?

 

沿著弗雷指示的方向走到底,卻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倒是從別的地方聽到了打鬥聲。里斯隱藏著氣息接近打鬥的地方,看到一群紅衣的審查官跟一個人在纏鬥,他認得那個身影但是他今天的動作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迅速,顯然他今天沒有辦法對付這麼多人,沒能反應從背後突如其來的攻擊,就這麼摔下大樓掉進了一旁的河川,其他人顯然是想追,只留下一個人之外,剩下都離開了屋頂。

 

里斯稍微思考了一下,現在如果這個殺手被審查官抓走,雖然可以少一個敵人,但恐怕又得花費更多時間去查其他人的情報了,既然這樣…

 

 

 

「他在哪裡?」灰髮的青年將劍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本想逼迫他說出自己想找的那個人的下落,事情卻不怎麼順利。

「…我…不清楚。」被脅迫的人看著地上倒成一片的同伴,鮮血與他們的制服一樣鮮明。審判官剛剛受了重傷才讓他們來追那個殺手的,等殺手落水之後,他只是被奉命留在這邊要跟後面來的同伴說明狀況,沒想到跟蹤著同伴一起過來的青年二話不說的砍死了所有的人,直接問那名殺手的事情。恐怕是想要救同伴,他絕對不能說。

「不清楚是嗎?」灰髮青年用劍顯示他的耐心已經用光了,他直接砍下他的手臂,讓那人發出了慘烈的尖叫。

「再問一次,那個人在哪裡?」灰髮青年把劍指到他另一手的肩膀,讓他當場投降。

「掉進…掉進河川裡了…」他緊握著自己的傷勢,恐懼的回答問題。

「是嗎…那麼你已經沒有用了。」語音剛落,他的劍就已經掃過那人的身體,他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加入了同伴的行列。

 

灰髮青年抹過劍上的鮮血,難得露出一絲煩躁。

阿修羅…又跑到哪裡去了?

 

 

焚燒的宅邸。

他一個人默默注視著這個家族的終章。

「你居然敢…背叛我們…」從口中溢出的鮮血讓眼前的人連話都說不清。

「從一開始,我效忠的就不是你。」他冷淡的回應。即使雙手沾滿了鮮血,他仍然握緊著自己的劍。

想要守護的人…早就已經消失了。那麼自己又是為何活到這一天?

「不可原諒……」聲音漸弱,直到再無聲息。

他輕笑,原諒?他從沒祈求過誰的原諒,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

因為他真正想要祈求原諒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你一個人消滅了整個家族嗎?」那個男人對著他露出讚賞的笑容。

「這樣好嗎?這樣你就一無所有了。」

「無所謂。」一無所有,也就沒有可失去的。

從那天開始,從他失去父母和同伴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那麼,要不要跟我們走呢?死在這裡太浪費了,何不選在更好的舞台上獻出生命呢?」

對於那個男人的邀請,他也毫不猶豫的接受了。

那時他還不知道那是通往黑暗的邀請函。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沒打算回頭。

 

 

猛然睜開雙眼,是陌生的天花板。他環顧四周卻沒有印象,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掉進河裡了,沒來的及跟古魯瓦爾多會合,恐怕他又要發脾氣了,思及此他連忙想起身,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住了動彈不得,他勉強移動身體坐起身,這間屋子沒有人的氣息,他是被誰抓住了?審判官?不對,審判官會直接送他進監獄,而且也不可能幫他的傷口包紮…!?他皺起眉頭,現下的情況讓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被抓了,只有可能是敵人才會抓他,或許是為了問出情報所以才沒殺他滅口,但是為什麼要幫敵人療傷?還放著他一個人睡到自然醒…這是哪個沒常識的…

 

突然打開的門,讓他總算搞清楚抓住他的人到底是誰,心情也瞬間差到一個極點。

交手幾次的結果讓他覺得他的身手確實不簡單,不過還在他可以應付的範圍內,但是從來沒摸透過他的想法,要說是敵人他確實是,但是比起殺了他,他更喜歡找他麻煩,對自己而言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

那個據說是連的王牌-里斯。

 

「一看到我臉色就這麼難看。」里斯隨口這麼抱怨,然後坐到阿修羅前面。

「難得終於邀請到你,是否要先喝杯茶?」里斯的語氣讓人緊張感全失,但阿修羅只覺得頭痛。

「你的目的是什麼?你以為救了我就可以得到你要的情報?」阿修羅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他身上帶著的武器沒有一個在身上,應該是被搜過身,他低下頭用餘光掃過周圍。

「那天晚上我們打了賭對吧?」里斯完全無視他的問題,直接換了別的話題。

「你現下還有閒工夫管這種事?」他皺起眉頭,現下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脫困。

「本來想先閒話家常的,看來你很趕時間。不過你以為你有辦法從這裡脫困?」里斯總算像是想講正事的臉色,但是那玩世不恭的微笑還是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阿修羅打量著他的微笑,要脫困不是沒有辦法,不過那得先打倒眼前的人才行,他觀察自己身上的裝備,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決定先引開某人的注意力先。

 

阿修羅沒有回答他,不過他的眼神還是一樣無動於衷,里斯露出微笑。

從之前就對他滿感興趣的,他的個性不像是會老老實實聽人命令的人,不知道雇主到底是怎麼收買他的?總之,普通的方法是絕對沒辦法從他口中知道其他人的情報的,如果把他交給同伴的話,在從他口中得不到情報之後,下場就是直接被殺吧…

那樣感覺有點…可惜呢。

 

「不如打個商量吧?殺手先生。用你能提供的一件情報來換取你的性命如何?」里斯露出友善的微笑,比出一根手指這麼提議。

「哼,這是你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嗎?」阿修羅冷笑一聲,生命之於他,早就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里斯突然拔出劍就架在他的脖子上,笑容中蘊含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那麼,閣下覺得我是在乎性命的人嗎?」阿修羅完全沒有受影響,露出一抹冷淡的微笑。

兩人僵持了一陣子,里斯的劍還是沒能取他的性命。

「果然不行啊。」里斯一時像洩了氣般的放下他的劍,改提了別的交易。

「不如,我們做情報交換呢?」這個提議倒是讓阿修羅一瞬間露出了微訝的表情,不過隨即他就收起了他的表情,淡然的回答。

「居然拿這種事情做為交易嗎?你這是在自尋死路。」阿修羅皺起眉頭。

「我倒是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吶。」里斯露出胸有成足的微笑,阿修羅盯著他的笑容露出一絲嘲諷。

 

「…使用雙劍的那個人是弗雷特里西吧?以及他的雙胞胎哥哥伯恩哈德,在昨天的戰鬥中受了不輕的傷,雖然不致命,但是最近要行動恐怕會有困難。」阿修羅平淡的盯著里斯僵住的臉,繼續說了下去。

「最近你們跟工程師結盟,不只是為了他們的技術也是為了拉攏他們。」

「等等,為什麼你會知道…」如果只是弗雷他們的事,只要昨天有在現場看到並且對上人名跟身家背景資料就可以知道了,但是跟工程師結盟的事,只有內部的人才會知道!

「另外連裡面的成員,其實是各個地區的自衛隊組合起來的,為首的人是米利安…」說到這裡,里斯激動的直接拉起他胸前的圍巾將他拉到自己眼前,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這不可能。情報商再厲害也不可能連這麼久的事情…」在他父親之前就開始的自衛隊體系早就已經被人遺忘,統合過後的自衛隊還特地改了名字,換了領導人,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這麼清楚的,就如同他的能力…除非,除非是…里斯默默鬆開對他的束縛。

 

「你恐怕沒什麼可以做為交換的情報。」盯著沉默的里斯,阿修羅這麼回答。

「…是誰提供的情報?」這是只有內部的人才知道的事,雖然不敢相信,但一定是他們之中有人背叛了。本來想繼續問清楚,但身體卻突然失去控制,里斯疑惑的扶著椅子,正想思考是怎麼回事,他看到阿修羅對著他露出一抹冷笑。啊,這麼說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你…?」該死,視線開始模糊了。

「給你個忠告,當殺手對著你露出微笑的時候就表示恐怕你的死期到了。」阿修羅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但是他咬破自己的嘴唇保持清醒,因為雙腳也被綁住移動身體有點困難,不過他還是努力用被綁住的雙手握住里斯無力握緊的劍。

「你做什麼…?」里斯震驚的看著阿修羅把他的劍用力的砍向自己的手腕,毫不在意劍刃砍傷自己的手腕。

「所以才說你賭不起,你沒有賭上自己性命的覺悟。」阿修羅邊解開自己的束縛,邊露出虛弱的微笑,蒼白的臉色沒有比里斯好到哪裡去,他抹去嘴角的鮮血好像連站著都有點困難。

 

「你連自己都下毒了?」照這情況看來也只有可能是這樣,不過是什麼時候?

「不用緊張,這毒只能暫時讓人不能行動一陣子,不會要你性命。」從里斯對著他說話開始,他就捏碎藏在袖子內襯裡的毒藥,麻煩的是這種毒會有一股淡香,但是如果被引開注意力的話,當事人很難發現。

阿修羅將自己的武器穿戴好,便扶著牆準備離開。

「站住。」里斯試著想要起身,身體卻沉重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阿修羅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做為你救我的報酬,就告訴你一件事。不要再相信你們的隊長了。」

「…什麼?」

阿修羅沒有解釋,撐著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離開了這個地方。

 

 

「喂,你跑到哪裡去了啊?」聽到呼喚,阿修羅勉強轉身看到穿著鮮紅色洋裝的少女跟灰髮青年一臉不滿的走了過來。

「出了點事。」他簡單解釋自己遇到另外一個審判官的事情。少女皺起眉頭數落起他的不是,像是什麼有這麼好玩的對手怎麼沒找她之類的,還是一旁的青年看他臉色越來越差,才把少女打發走。

「下次遇到審判官一定要叫我!古魯瓦爾多也是!」少女再三囑咐之後才離開。

等少女走遠,阿修羅才靠著牆慢慢滑落至地。

「你身上又有跟毒藥一樣的香味。」古魯瓦爾多淡然的這麼說,語氣卻像是在抱怨,已經太多次不小心吸到而中招,讓他有點厭煩。

看樣子這次又被誤會是自己以身試毒了,他虛弱的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沒有回答。

「有其他任務?」阿修羅直接轉移話題,邊調整呼吸邊站起身。

「這幾天負責人會告知。在那之前你最好先別出普羅馮多。」古魯瓦爾多對他說完這麼一句話就打算離開,在看到阿修羅疑惑的表情之時,他難得補充了一句。

「你現在比我更接近死亡。」

聽到這樣的形容詞,阿修羅露出虛弱的微笑。

 

如果就這麼死了,或許太無聊了吧?跟當初約好的不一樣呢。

 

 

「吶,新來的。你都沒什麼表情呢?你真的是人類嗎?」那名少女這麼說,露出懷疑的眼神。

「沒人規定是人類就一定得有表情吧,妳真是愚蠢。」另外一名抱著小狗的少女冷淡的這麼反駁她。

「哼,愚蠢的是妳吧!連我們都能有表情了,對於人類來說應該更輕而一舉啊!」

 

擁有了心的人偶這麼說,她們想要自由、自由。

每天過著殺戳的日子,每天讓鮮血沾滿了雙手,她們真心的渴望著自由。

有個人偶背叛了那個男人,將他殺死丟棄到不知道何處,帶領著剩下的人前進。

但是人偶會的事情還是一樣。每天殺戳的日子還是沒有變。

她們渴望著自由、自由。卻連自由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喂,笑一個吧?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可笑嗎?你不覺得這樣追尋著自由的我們,實在是太可笑了嗎?」

鮮紅色的洋裝沾上了鮮血也看不太出來,不過她們的笑容卻只感覺得到悲傷。

明明是人偶啊,為什麼又會對著自己說謊呢?

 

「如果不知道要去哪裡的話,要不要跟我們合作呢?貝琳達。」

那個帶著假笑的魔術師對著她鞠躬,將他們帶進鮮紅的賭城。

 

一路投墜至黑暗的深處。

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做為你救我的報酬,就告訴你一件事。不要再相信你們的隊長了。』

里斯一邊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一邊舒展自己的身體。

那個毒藥讓他至少半天都不能動,讓他很想對著他抱怨如果沒有要殺他的話,至少把他放到床上吧!托他的福,讓他整個身體都麻掉了,而且中毒的感覺很糟,體內冰冷到不行,全身無力。

不過在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很佩服他連自己一起下毒的勇氣。

 

『所以才說你賭不起,你沒有賭上自己性命的覺悟。』

里斯沉默了一陣子,豁然站起身。

不管如何,還是先去跟弗雷他們會合,再來考慮…米利安隊長的事。

只是這種話被相信的機率又有多少呢?

 

「米利安隊長呢?」里斯這麼問著一旁光著上身在練劍的弗雷特里西,身上還纏著許多繃帶,不過看樣子前幾天受的傷已經不怎麼礙事。

「喔,隊長喔?」弗雷停下劍思考了很久還是沒有給出答案。

「好像跟工程師出去了。」坐在床上看書的伯恩哈德無奈的幫他回答,伯恩哈德傷的就比較重了,現在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最近…隊長跟工程師一起出去的次數是不是太頻繁了?」里斯用了個委婉的方式問。

「對啊,連最近的任務指示都是那個叫羅索的傢伙下命令。」弗雷有點煩躁的抓抓頭這麼回答。

「我也不是對他有意見,不過再怎麼說米利安才是我們的隊長吧。」

看樣子也是有人對隊長的作風有點意見,里斯沉思了起來。

 

或許該跟蹤一下隊長來斷定那個殺手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判斷沒有錯,錯就錯在他下判斷的時間太慢了。

 

 

過了兩天的深夜,他們的據點附近出現數十個穿著紅衣的審查官,雖然他們很快就通知了其他人。不過還是來不及撤退。

「弗雷,先帶著伯恩先走,你有辦法突圍吧?」里斯舉著劍,皺眉看著外面一片紅色的人海。

「突圍是可以,但是伯恩的傷勢還不能劇烈運動啊。」弗雷一臉擔憂的望著伯恩,伯恩還是一張嚴肅的臉皺眉回應。

「現在最重要的事連絡隊長。」伯恩哈德掙扎的想要站起,被弗雷緊張的阻止。

里斯有點猶豫是否應該先說出他對隊長的懷疑,不過這時候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幫他回答了。

 

「連絡他沒有用喔,因為就是他叫審查官來的。」突然從天花板出現的少女倒吊的對著他們這麼說。

「咦?!妳是…妳是那個上次的殺手!」弗雷緊張的指著她,護到伯恩的前面。

「晚上好。」少女跳下天花板,還是一樣拉開裙襬面無表情的對著他們問好,里斯警戒的拔出他的劍。

「白癡雪莉!這種時候還打什麼招呼啊!趕快把任務完成啦!」另外一名少女也從天花板跳下,手上舉著紅色鐮刀。

「不要以為每個人都跟妳一樣沒禮貌,臭多妮妲。」雪莉露出鄙視的眼神。

兩名少女看起來就要打起來了,房間另外三名男士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勸架,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來。

 

「這邊還有人!」紅衣的審查官一開門就這麼大喊,然後被一個匕首貫穿咽喉。

「米利安同意將連的據點交給審查官,但以此交換連隊其他人的性命。快點站起來,要逃出去了!」雪莉雙手舉著數個匕首這麼說道。

本來還有很多個問題要問,但是下一批敵人又馬上衝進來了。弗雷連忙扶起伯恩,里斯幫著開路,跟著本來是敵人的少女們的腳步走出了這個房間。

這還是里斯第一次見到其他的殺手,被敵人救了的感覺很微妙,不過現下沒有時間問這麼多。

審查官打定主意想要在這裡殺了他們,槍聲不絕於耳,連炸藥都準備好了。

 

「你們趴下!羅布。」雪莉這麼命令那隻小狗,黑犬便馬上衝出去為他們開路。槍擊沒辦法擊倒巨大黑犬,雪莉跟多妮妲趁機衝上前殺了擋路的人。

「…殺手們都這麼不要命的嗎?」里斯感慨的發表意見,在一片槍擊中,兩名少女連躲都沒有躲。

「我們又不像你們這麼脆弱的人類,被打到就會壞掉咧!」多妮妲一臉壞笑的回答,讓里斯他們一頭霧水。

「我們不是人類。」雪莉淡然的回應他們的疑問。

「怎麼看都像…人類啊?」弗雷特里西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雪莉連解釋都懶,直接拿起手上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砍下去,三人本來想阻止,卻在看到綠色的液體之後停止了動作,三人非常震驚的看著那絕對不可能屬於人類的血液。

「等一下,那那個人,我是說,你們還有一個同伴,他也是…?」里斯懊惱沒有問出他的名字,只能大概比畫他的身高跟長相。

「喔…你是說他啊…」雪莉沉下臉,好像有點遲疑。

「妳看吧,我就說他很不像人類啊。」多妮妲一臉無奈的攤手,隨即露出一臉奸詐的回答里斯。

「如果你懷疑的話,下次見到他就用劍切開他的手腕,來確定他體內流的到底是不是鮮紅的鮮血啊。或是用手去確認他的心臟是不是還跳動著,不就真相大白了嗎?」多妮妲顯然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讓三人一陣沉默。

「或許那樣也沒用,他好像已經把自己當作人偶了一樣。」雪莉沒有回應多妮妲的主意,舉起手上的匕首繼續開路。

 

人偶就算受傷了也會自我修復,既不需要進食,也不會生病。

所以人偶總是會忘記他還是個人類。

而他自己也從來也不會開口。

 

「喂!梅倫,你有沒有可以讓人不會痛苦的藥?」多妮妲難得皺著眉頭跑來找他。

「是殺手要用的嗎?」為女性服務是他的榮幸,就算知道眼前的人是殺手也一樣。

「沒錯!可以讓人沉沉睡去就更好了!」多妮妲沒有照顧病患的經驗,不過如果是她自己而言的話,她討厭黑暗,但是博士說過休息是必要的。

梅倫也不疑有他的給了多妮妲一罐毒藥,不知道該說是不幸還是幸好,她當時只倒了一小杯給他。

被剛好經過的古魯瓦爾多才發現他不太對勁,才去找梅倫把他救活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告訴多妮妲。

所以三不五時,多妮妲總是會拿一些毒藥過來,而他也總是被誤會在以身試毒。

多虧了這種經驗,毒藥對他的效用減弱了許多,雖然也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但是他早已不在乎這種事。

如果就這樣死了,肯定比較輕鬆吧?

 

 

米利安會跟梅倫做交易讓他感到驚訝,不過任務就是任務,他不會因為之前是敵人就對這次任務有所怠慢,這點其他人也是一樣的。不過換言之,就是今天救了他們,若下次的任務是殺了他們,他們也會毫不遲疑的動手。

 

他這次的任務還是一樣的對手,上次好不容易才把他打成重傷,不過看他的動作,應該已經完全康復了。雖然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復原,不過要跟同樣的對手戰鬥的話,還是綽綽有餘。

阿修羅拔出劍,看著再次站到自己面前的面具審判官。

 

 

「你又要擋在我面前嗎?古魯瓦爾多。」銀髮的審判官站在灰髮青年的面前,眼神一如往常的認真。

古魯瓦爾多露出笑容,舉起手上早已沾滿鮮血的劍,地上一片屍體。

「布列依斯,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這裡是普羅馮多,審判官大概打算連這邊也一起殲滅吧,只可惜過來的人數沒有很多。

「從那時候分道揚鑣之後,你還是一樣沒有改變啊。讓開,這裡不是值得你守護的地方。」布列依斯舉起了劍,皺起了眉頭。

「你還是不懂吶、布列依斯。」古魯瓦爾多擺好架式,蒼白的面容搭著鮮血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我不是為了守護什麼,只是因為我的劍、渴求著鮮血啊。」

 

「審判官沒有過來,應該是被擋下來了。剩下交給我們,你們先走。」雪莉對里斯他們這麼說。

「好,弗雷帶著伯恩先走。」里斯使用火焰幫他們開路。

「前輩呢?」弗雷特里西小心的扶著伯恩哈德,之前被雪莉的劍刃所傷的傷口又出血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快點重新包紮。

「我還有場戰鬥沒分出勝負,你們先走吧。」里斯將火焰聚集到手上,掩護他們免受到槍擊。

「別想逃!」審查官派出了另外一群人準備要圍堵他們,再一次被黑犬擋下,弗雷對著他們揮揮手,連忙帶著伯恩哈德離開戰場。

「唉呀呀,就讓我陪你們玩吧。」多妮妲露出美麗的笑容,舉起手中鐮刀就像紅色的死神一般。

不過她們的敵人卻從背後遭到攻擊,本來以為是其他的敵人,卻在看到那熟悉的暗器他們一同停下攻擊。

 

細劍豪不猶豫的砍過每個敵人的身軀,每一擊都瞄準著心臟,看得出來已經受了傷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沒有慢下來,毫不在意噴濺的鮮血,以極快的速度奪取敵人的性命,早已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鮮血沿著他的手臂滴落到地面,沒有表情的臉還是一樣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就像…修羅一樣。」雪莉也用沒有表情的臉低語,舉起手上的匕首。

「所以我早就說過,他一點也不像人類啊。」多妮妲露出燦笑,再次舉起紅色鐮刀。

「吶、讓我也加入這場盛大的宴會吧!」悅耳的笑聲迴盪在冷清的街道,鮮紅的鮮血就像宴會進場的紅色地毯般,無限延伸…。

 

少了審判官,戰局一下變成單方面的屠殺,里斯沒有加入也沒有阻止,他的眼神自始自終都停留在那個人身上。

 

如果開口問的話,你會告訴我嗎?

你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甘願手染血腥,甘願迷失自我,你究竟追求著什麼?

在這樣的地方,拼上性命努力著。

 

 

當能夠站著人除了他以外,就剩下那三位殺手的時候,代表著他們的全勝,也是代表著連的解散。

里斯一時迷惘了起來,他從小就跟著父親的工作,直到接下這個職位,他一直以為他會待在維持著這個地區和平的自衛隊裡,再也不會離開。

現在,政府要接管這個地方,這樣屬於他們的職責是否就可以這樣放下了?

「喂!」多妮妲的低吼讓他回過神,看到兩名少女扶著好像失去意識的青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連忙跑過去,幫忙檢查他的傷勢。

 

「又怎麼了啊?又必須休息了嗎?人類就是麻煩。」多妮妲一臉不耐,她最討厭休息了,一旦閉上眼睛就會進入無止盡的黑暗。所以她不懂像是古魯瓦爾多或梅倫為什麼都會主動跑去休息。

「傷的…很重。」里斯一臉嚴肅的這麼說,全身都傷痕累累的,而且感覺體力所剩無幾,有幾道比較深的傷口還在流血,但這兩名少女顯然還是不懂這樣的嚴重性。

跟她們雞同鴨講了一陣子,她們總算聽出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死。

 

「反正就是他會不能動了對吧?而且會修不好這樣?」多妮妲整理起她的馬尾用她的想法這麼解讀。

「那,他什麼時候會自我修復完成?」雪莉嚴肅的這麼問。

里斯開始覺得他跟人偶有代溝。

「至少一個禮拜都不能動好嗎…」里斯開始懷疑為什麼懷裡的人可以活到現在。

「那怎麼辦?接下來可是換普羅馮多了喔。」多妮妲這麼說。

「普羅馮多?怎麼了嗎?」里斯一點也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只好提問。

「雇用我們的負責人就是打算整頓這個地區,所有勢力被摧毀後,就只剩下普羅馮多了,他們要把整個地區都獻給政府,所以必須連普羅馮多一起摧毀。」

「等等!那裡面的人會?」普羅馮多的負責人在想什麼?!要殺掉自己的同伴?

「會讓他們離開。政府跟我們的交換條件是要我們把派過來的審查官成員要全部殺掉。」雪莉解釋。

「…那派他們過來的意義何在?」里斯有點生氣得這麼問,政府故意派人來送死?

「這我們不知道,要問他。」多妮妲指著里斯懷裡的人這麼說。

 

感覺懷裡的人臉色越來越蒼白了,里斯只好提出先帶他去療傷的建議。

對於他的提議,兩名少女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懷疑的表情。

「你該不會是想殺死他吧?」被這樣懷疑,里斯心中有股說不出的無奈,他很想反駁被妳們帶回去才叫殺死他吧?!

「我跟他還有事情沒解決,在那之前是不可能會殺他的。」里斯這麼回答。

兩名少女互看了一眼,不過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只能眼睜睜看著里斯小心翼翼的將他打橫抱起,默默的注視他們離開這個地方。

 

「喂,這樣真的好嗎?」

「也總比跟我們回去好,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博士利用他就跟利用她們沒什麼兩樣,在博士離開之後,他還是沒有離開。

或許是覺得跟著他們的話,就能找到自己的終點。

就如同她們渴望著自由一樣,他也是同樣渴望著死亡。

 

天空飄下初冬的第一場雪,時節正式進入了冬天。

就快要結束了吧?

這次終於能夠獲得自由了嗎?

 

 

從那之後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一次比一次更接近死亡,卻又在最後關頭被拉了回來。

死亡一直在呼喚著他,卻又讓他繼續痛苦的活著。

或許這就是他手刃親人的處罰吧。

雖說一直到他們死後,他才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

 

在同伴也被犧牲之後,他已經沒有什麼想要守護的東西了。

只能在這條漆黑的路上,一直摸索著前進。

 

感覺到頭上被放了一塊濕布,讓他的意識燒微清醒了一點。是梅倫嗎?知道發燒時的退燒方法,應該是人類才會知道的事情…好像又給人添麻煩了,得快點醒來才行。

努力睜眼看到的人,讓他忍不住把他的疑問說出口。

「…我還在作夢嗎…?」稍嫌沙啞的聲音,讓里斯有點不習慣。畢竟平常總是很兇的樣子,這種搞不清楚情況的發言感覺還滿…嗯,滿可愛的。

「嗯…你先吃藥好了。」里斯拿起了剛熱過的湯藥,稍微扶起他,就把湯藥湊到他嘴邊,沒想到他皺起眉頭拒喝。

「這是什麼很苦…的味道?」整個頭昏沉沉的,讓他無法判定眼前一團黑呼呼的湯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

「這是退燒藥,拜託你張嘴好不好…」我拿的手有點痠。

但是阿修羅還是不怎麼合作,他反駁藥絕對不是這種味道。

「…多妮妲拿給我的藥都很香…」啊,因為好像都是毒藥?雖然喝下去不好,但是絕對比這聞起來超苦的藥好多了。

「…那…該不會是上次那種毒藥吧?!」我這輩子還沒聽過有很香的藥咧?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不管啦,你快點給我喝!」里斯決定不要多說廢話,直接扶起他的下巴就灌藥下去,沒想到卻害他嗆到了,湯藥從嘴角流出,里斯連忙放下湯藥拿起布擦過他的嘴角。

阿修羅用著茫然的眼神盯著他,然後微微皺起眉頭說出他的感想。

「好苦…」呃?這語氣聽起來像是抱怨中帶點撒嬌…停止!我的大腦你快點停止!里斯慌慌張張的鬆開扶住他下巴的手往後退。

阿修羅只覺得身體很沉重,連眼前的人影都模模糊糊的,他決定躺下去再睡一陣子應該就會恢復了。

「要出任務再叫我…」然後就這樣倒回床上,少了圍巾的遮掩,纖細的脖子跟白皙的鎖骨就這樣露了出來,然後直接跌入夢鄉。

「喂!你的藥還沒喝完!」還有!不准睡得這麼毫無防備!

但是怎麼呼喚,他都沒有回應了。讓里斯陷入一陣沉默。

奇怪,怎麼跟印象中差那麼多?不要告訴我,他意外的是個單純的人?思索到一半,餘光又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湯藥…

等他起來再給他喝好了…但是,盯著他因為發燒微紅的臉頰,微皺著眉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不,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里斯在心中激烈反駁自己大腦的提議,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臉其實跟病患一樣紅。

里斯看著他一會兒,決定過去幫他把棉被蓋好。

 

這麼近的距離,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聲很沉重,好像連深呼吸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幫他包紮身上的傷口時,也是令他一陣心情複雜,舊傷都還沒好,又添了新傷,之前掉進河裡的傷到現在都還沒癒合。

在連解散的那個時候,他們就不算是敵人了吧?

雖然在聽到米利安背叛了他們時很震驚,但是老實說,他心中的某一部分還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或許他早就希望能夠有個契機脫離連吧。

 

里斯稍微思考了一下現在的狀況,然後認命的拿起桌上的湯藥。

還有很多必須搞清楚的事。

所以,快點醒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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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之璄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