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

＊基於私心寫出這篇，又是老梗OTZ

＊這是個非常智障的腦洞設定(正色)，請三思後再決定要不要看下去。

 

 

＊

 

『看的見未來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我只看見，無止盡的牢籠。』

 

 

第一次見到那名青年的時候他是昏迷的。

雖然沒受傷，但身上的衣服卻有多處被血跡染紅，臉色蒼白，發著高燒，劇烈起伏的胸膛感覺好像連呼吸也很困難。

這個人可以說是人質，但說是人質其實上頭也沒打算傷害他，還說要好好照顧他，他接到的命令是監視他，不能讓他跑走也不能讓他自殺，雖然說這種情況他連站起來也不可能，不過既然是命令，他還是留了下來。

 

昏迷了半天，他就睜開了眼睛，感覺頭上有一塊濕布，這個地方很陌生，被敵人帶走的記憶流回腦袋中，他觀察了附近，是個很整齊的房間，他勉強撐起身體走到了窗邊，然後打開了窗戶，外面連著陽台。

「我勸你不要那麼做比較好，外面還有很多人。」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愣了一下，也對，身在敵人的陣營，怎麼可能沒人監視他。

他轉過身，看向站在門口的青年。

 

阿修羅，是這名人質的名字。過去身份曾是貴族手下的殺手，不過自從貴族背叛王室被滅了之後，本該一起被處死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被魯比歐那囚禁了起來，而在那之後魯比歐那的國勢便蒸蒸日上，上頭好像知道了什麼，於是派他的同伴從魯比歐那突破重重關卡才帶回來的，既然會被上頭注意就表示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吧，就像他一樣，不過這不是他該過問的事。

 

阿修羅只是默默看了他幾秒鐘，坐上了窗台然後就不動了。

「我知道。」他沒什麼變化的神色看向外面的天空。

知道什麼，他沒有問。

只是他看著天空的眼神黯淡無光，虛弱的臉色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

而他也只是默默注視著他，直到有人敲門說工程師要見他，才讓他彷彿從夢中甦醒。

 

＊

 

工程師很意外的只是來寒暄一番。

先是說明魯比歐那的人明裡暗裡都在向他們要人，小動作不斷，不過他們還處理得來。

「如果需要什麼就說一聲，你還待在這裡，我們就能保障你的安全，只要在我們需要你的能力的時候提供我們幫助就行了。」工程師微笑著說完。

 

里斯對這番話嗤之以鼻，上頭那些工程師對其他國家的動向才沒有興趣，這只是個懷柔政策罷了，他們真正有興趣的東西是那些特殊能力者，美其名是為了保護他們，但事實上只是想要擁有他們的力量，所有被帶過來的人都會成為他們的戰力，一旦想要脫離就會以背叛的名義殺掉。

顯然阿修羅也是這麼覺得，他只是看著他說完，然後直到工程師離開都沒有開口說半句話，這讓他有點欣賞他了。

 

接下來幾個月工程師都沒再來過，他也不是一直都擔任監視他的工作，不過只要是他的話，他總是會帶幾本書或是陪他聊聊天。阿修羅的話一直都很少，他也不會試圖逃跑或自殺，只是一直會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到底在看什麼？」每次這樣問，阿修羅總是一句沒什麼帶過，然後埋首於書本中。

「你為什麼不想逃？」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問了也沒意義，但他就是好奇。

阿修羅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察覺他好像是真的想知道。

「逃不掉。」這是肯定句，雖然他也覺得他說得沒錯，但這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不想逃？」逃不逃得掉是一回事，但是哪個被抓住的人不想逃？

阿修羅沉默了下來，看了他很久。

「不是…時候。」也就是說不是不想逃，只是在等時機？里斯終於笑了出來，雖然說他也不可能讓他逃，但是他確實越來越欣賞他了，他站了起來。

「所以你現在不會逃囉？那我們走吧。」

「？」阿修羅看著他伸出的手，用了很罕見的疑惑眼神看著他。

 

＊

 

「前輩！你瘋了嗎！！」弗雷特里西驚恐的看著里斯居然拉著阿修羅的手走出房門。

「只是出來透透氣而已啊。」里斯笑得一派輕鬆，好像他只是出去買個菜。

「你會被伯恩哈德殺掉的！！」他尖叫。

「所以你要幫我保密啊。」里斯微笑，弗雷馬上壓低聲量。

「米利安隊長會抓狂的！」希望米利安隊長的威嚴可以嚇阻他無腦的行為，只可惜這招也沒用。

「放心啦，我會把他好好帶回來。」里斯對著弗雷揮揮手，然後拉著一臉疑惑的阿修羅走出後門。

啊啊啊啊前輩！你是想叛變了嗎！！！弗雷特里西欲哭無淚的在心中吶喊。

那是工程師嚴格下令不准有任何閃失的人質啊！！！！出問題他們馬上性命不保啊！

 

「一直悶在房間，食慾也好不起來，不如出來走走。」里斯笑著拉著他走到花園，這邊是潘德莫尼採取植物樣本的地方，平常不會有人來，他把他的手放開，看到他一臉複雜的看著他。

他是人質，照理說連出房門都不可以，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在想些什麼，反正能夠呼吸新鮮空氣也不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站在天空下，沐浴在陽光之下。

或許是難得看到他放鬆的表情，里斯一直到黃昏才把他帶回去，然後看到陰沉的伯恩哈德站在大門口，他就知道麻煩大了。

 

他跟弗雷特雷西先是被罵了好幾個小時後，米利安還抓他們一起去訓練場來一場華麗的對戰。

搞得他跟伯恩哈德交接的時候累得要死，米利安非常生氣，要不是人質有好好的帶回來，他可能就會被送去監獄，而且會讓整個連隊惹上麻煩。

 

真是的，以我的身手還會讓人跑了嗎？他好歹也是王牌耶，而且反正這邊的動態工程師根本不關心，他就算把人帶出去玩樂、野餐、戰鬥，只要他把人好好帶回來，那些工程師也不會發現，連隊的同伴也不會出賣他。

突然感覺到冰涼的毛巾貼到臉上，他伸手接過，抬頭看到一臉愧疚的阿修羅把一杯水放到他前面。

他笑了笑，將水一飲而盡。

從那之後，雖然他也有試過再帶他出去走走的意圖，但是阿修羅都拒絕了，顯然對給他造成了麻煩這點感到愧疚。不屈服於強權也不願被收買，不輕易放棄生命也不願造成別人的麻煩，沒見過這麼善良的人質，他是越來越欣賞他了。

 

他對他的能力一直是一無所知，不過可以肯定應該不是戰鬥類的，因為上頭沒有把他編進連隊，連隊當然也是會有任務的，不過除非是遇到什麼強大的敵人不然不會派他們軍官級的出去。

難得的，這天接到命令說要讓他們幾個人出任務，他有點訝異，聽米利安隊長提到好像是跟魯比歐那有關，他們旗下的裝甲獵兵很有名。

 

因為任務是隔天，幾乎軍官級的人都會出動，所以他便找了阿修羅說明一下，因為會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來監視他，阿修羅只是一直皺著眉頭看著他，默默聽他講完話，在他正要開門出去的時候突然被他叫住。

「如果遇到困境的話，就跟著太陽走。」

「什麼？」他一頭霧水的看著一臉認真的阿修羅。

「想要勝利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如果什麼都看不見就壓低身子。」他看著他。

「記住我說的話。」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里斯還是點點頭。

等里斯一離開沒多久，阿修羅連忙扶著牆支撐突然失去力氣的身體。

 

＊

 

不愧是有名的裝甲獵兵，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對手，而且數量不少，因為不知道是因為清晨的關係還是人為的煙霧，讓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先是聽到巨響，然後伴隨著一聲慘叫，因為不清楚是從哪邊來的攻擊，隊員都慌了。

「冷靜，我們看不到對方，對方也是一樣。」米利安試圖穩定軍心。

「讓他們都趴下。」里斯看著濃霧對米利安這麼說，裝甲獵兵體型龐大不可能看不到他們，應該距離都很遠。

「如果他們對著我們掃射，這樣會來不及散開而全軍覆沒。」

「讓他們趴著然後跟著我走。」里斯邊搜尋著天空，今天本來是個陰天，雲層滿布的天空中硬是透了一絲光芒：「相信我。」他堅定的看著米利安，終於得到他的首肯。

 

他們跟著里斯走出了濃霧，發現這邊正好是敵軍的後方，雖然訝異於里斯是怎麼走的可以繞過所有的敵人，但是現在也不是該問這個的時候，現在該是反擊的時候。里斯雖然有嘗試阻止米利安進攻，但是礙於工程師的命令，他們沒有選擇。

正如阿修羅所說的，就算發動了奇襲，就算躲過了被殲滅的命運，但是他們還是犧牲重大，是個付出極大代價的勝利，導致雙方都元氣大傷。

這個消息只得到潘德莫尼幾句慰問，並派來了幾位醫生，但是卻沒停止他們的任務。

 

他沒有將阿修羅告訴他的事情說出去，誰來問都說只是碰巧，誰來問他都沒說實話。

至少他知道潘德莫尼跟魯比歐那到底要他做什麼了，他臉色沉重，他們被派出去對上裝甲獵兵的時候，魯比歐那同時派人來連隊本部搶人，幸好留下來的連隊很爭氣，才沒中調虎離山之計。

 

從那之後，跑來的殺手就變多了，雖然他們連他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察覺到什麼。

為了安全起見他都睡在他的房裡。

「…你不用這麼麻煩。」看著里斯帶著他的枕頭跑來他的房間，他覺得有點無言。

「以防萬一而已啦。」其實他是有點想問清楚上次的事，但是又覺得問不出口。

 

第一次見面他以為他試圖逃跑才說出口的警語，他的回答是已經知道逃不掉嗎？

他問過他為什麼不逃，他說不是時候，是在等待什麼？

必須對工程師隱藏的這麼重要的能力，為什麼要告訴他？

如果當時他沒有提醒他，他是否就…

 

只是一大堆的問題，還是一個也沒問出口。

 

＊

 

這是之後一個月，潘德莫尼再次派了工程師過來。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工程師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要求。

對於阿修羅不合作的態度，顯然已經掌握情報的工程師這次是有備而來。

 

「我們知道魯比歐那用了什麼手段，有多少村莊的人因為你消失了？有多少無辜的人因為你被殺？而你認為他們做的到的事，我們辦不到嗎？」

聽到這句話，他的臉色一瞬間刷白，他明顯動搖的臉色讓眼前的工程師露出笑容。

「我給你時間考慮。」工程師這麼說完就離開了。

 

里斯看著還處於茫然狀態的阿修羅皺起了眉頭，雖然不懂工程師指的是什麼，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是威脅的話。就算想問他問題現在也不是時候，而後米利安因為新的任務將他們全部找了過去。

 

等他回去的時候，只見幾個工程師正好從他的房間走出來，他連忙衝進去。

只看到跪在地上的阿修羅緊抓著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里斯連忙衝過去扶住他，緊張的問。

「怎麼回事？他們做了什麼？」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色，他不得不懷疑他們該不會灌了他毒藥，他們是工程師，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沒事…」阿修羅虛弱的氣音似乎是想解釋什麼，但是卻只能從口中的咳出血。

里斯不想等他的解釋，他連忙衝到大門口，對著正要離開的工程師大吼。

 

「喂，你們做了什麼！」里斯對著他們質問，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憤怒。

「做好你的任務，不用管那麼多。」工程師沒有要回答他的問題。

「里斯！」里斯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站在一旁的米利安厲聲阻止他，才讓他稍微冷靜一點。

對，問他們沒有用。如果他們要人質死，他們也只能殺了他，只是太過突然發生的事情讓他忘記他們在這裡根本沒有發言權，更不用說去問他們的行為，他緊握著拳頭。

他們在這邊沒有人權，只能聽命行事，他們所進入的就是這樣的地方。

 

里斯連忙回到他的房間，看到他們的醫療工程師瑪格莉特正蹲在他旁邊拉著他的手。

「沒事，只是昏過去而已。」瑪格莉特對著臉色難看的里斯解釋。

他看著他臉色慘白，鮮血再度染紅了他的衣襟，他輕輕抱起他打算先讓他躺到床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情況跟他剛開始到這邊來的樣子一樣。

「應該是副作用，越強大的力量總是會附帶著越龐大的代價，因為我沒有診斷出有什麼有毒物質，身上也沒有內傷，他們應該什麼都沒做，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突然衰弱的症狀，除了能力的副作用應該是沒有別的可能了，只是我還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這被上頭工程師封為機密。」

副作用，他沉下臉。

「會有生命危險嗎？」

「現在我還不能肯定，需要多觀察幾天。」

「那就拜託你了。」既然被他救了一命，他不可能看著他成為潘德莫尼的犧牲品。

 

＊

 

為了多知道一點情報，他恐怕得冒險一點，本來想偷溜出去卻先看到伯恩哈德陰沉得走過來，讓他一陣心虛，他表面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怎麼了嗎？」他緊張到手心都出汗了。

「他不肯吃飯。」今天是輪到他監視他，不過他一早就發現他早餐沒動，午餐也沒動，伯恩不擅長這種事，只好叫弗雷特里西去勸勸他，可是弗雷勸了老半天，他還是不肯動手，只好跑來問問這個最常監視他的人有沒有什麼辦法。

 

里斯沉下臉，跟著伯恩走去他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講不停的弗雷特里西，臉色還是略嫌蒼白的阿修羅坐在床上一臉疲憊的聽著他天花亂墜的從吃飯有多麼重要講到他的做菜心得，這怎麼看都好像是在虐待病人，里斯默默的看向伯恩，伯恩哈德一邊反省自己做了錯誤決定，一邊無言的走向弗雷特里西。

「咦？難得我們聊得很開心呢！」弗雷邊露出失望的臉邊被伯恩趕出房間。

等他們都離開後，里斯看著他桌上還是沒動的食物，皺起眉頭。

「你是要我敲開你的嘴巴餵，還是要自己吃？」

「……我不能吃。」阿修羅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回答他。

「絕食抗議是最蠢的行為。」里斯很不贊同他的行為，吃飽飯才有力氣逃跑或是去想要怎麼逃跑。

「……這是副作用，我現在…暫時不能進食。」想了一會，他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免得等等他真的被強迫進食，他一點也不想再次體驗把飯連同血一起吐出來的感覺。

 

「…你的能力，到底為什麼會這麼麻煩？」只不過是預知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而已不是嗎？雖然說這種能力確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因為…是活下來的代價。」

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擁有這種能力，在他還是殺手的時候曾經一次任務將他幾乎逼入了死亡，當時的他只是想著他還不能死，因為這邊的任務失敗他的同伴會跟著他一起陪葬，至少一定要撐到同伴逃出這個地方。那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回應了他的願望，他看到了一些幻象，正確來說是片段的未來，告訴他可以怎麼樣躲過這場災難，或許是因為想要活下去的執念太強烈，即使身受重傷他還是度過了那次的危機。

 

他的同伴們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受的致命傷幾乎已經是瀕死狀態。從那次死裡逃生之後，他就看得見哪個同伴會有死亡的危險，只是如果想要深入了解他死亡的那個未來，在他看完那個未來之後他馬上又會重新體驗當時瀕臨死亡的感覺，他如果來不及跟那個人說或是那個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他根本無法阻止那個未來。

 

只是這個能力先是被貴族發現，再來是被魯比歐那發現，本來是想用來救人的能力卻被用在錯誤的用途上，他不是沒有抵抗過，他試圖自殺試圖逃跑，不管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他堅決不肯再使用能力，然後他們在發現他太過虛弱的時候沒有辦法使用能力之後，停止對他的折磨，轉而開始在他面前殺害無數個無辜的人，剛開始幾十個還能忍受，幾百個人幾千個人，全都是魯比歐那無辜的百姓，他們也不會埋葬他們，將他們屍首棄之於他可見之處，然後日復一日，晚上將他關在黑暗中，只聽的見那些人的悲鳴，當早上見到陽光的那瞬間又是死刑的開始。

 

他累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好好的沒事卻有許多人無辜的人就這麼死在他面前，若說改變未來的代價是死更多人，他寧可一起承受死亡的痛覺，或許哪天就能跟著一起死去，因為只要他試圖自殺，他總是會被救回來，而代替他接受處罰的卻都是往日的同伴。

 

在被潘德莫尼帶走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幻想過這場噩夢可能有了終點，但是當那個人對他說只要在我們需要你的能力的時候提供我們幫助就行了，他就知道一旦他的能力被發現，他的結局還是一樣，那個工程師說得一大堆寒暄的話他只聽出一個意思：只要他願意幫助他們，他可以給他比較好的待遇，或許他們認為他以自由為代價交換他的性命已經很夠本了吧。

不過是換個美麗的牢籠罷了，什麼也沒有變。

除了死亡，他恐怕再也沒有，得到自由的機會。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幫我？」明明知道會有這麼嚴重的副作用，為什麼要為一個監視他的人，為什麼要為一個陌生人？里斯一臉複雜。

「因為…你是看著『我』。」看著里斯不懂的眼神，他繼續說。

「不是因為我的能力，不是因為我是人質，只是因為我是我，所以看著我。」

他願意帶著書陪著他聊天，即使會被罵被處罰還是願意帶著他出去透透氣，知道他的能力後，還是不變的態度，從不向他求什麼，只是單純因為他痛苦而悲傷憤怒，只是因為他沒吃飯就為他擔心。

從來沒有人這樣。

因為他們看的不是他。

因為重要的不是他，是『他的能力』。

只要他還活著，剩下什麼都無所謂。

 

「如果我現在死了，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所以如果哪天你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我能幫你們逃過他們的追捕。」里斯覺得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了，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但是你能在離開的時候，殺了我嗎？」阿修羅平靜的看著他，他是認真的。

只要他不死，這種能力還是會繼續被利用，他只是個該死沒死成的人，雙手早已沾滿無辜的鮮血，他不想繼續加深自己的罪孽。他總是會在想，如果在那時候死去，他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連累這麼多人。如果在那個時候死去，或許現在大家都還活著。

 

「他們威脅你什麼？」里斯深吸了一口氣。

「連隊的性命。」如果他不肯幫忙，他們接下來將要血洗這個地方。

「我能帶你…」一起走。

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想到，如果使用了這個能力那持續半天的副作用，讓他根本無法維持清醒。

「副作用至少會持續半天，我能預測的未來也只有半天。半天內如果你們沒有走到特定的地點，逃亡就會失敗。」就像他侍奉的那個貴族一樣，未能在時間內完成。

他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美麗卻哀傷。

 

他早就知道了。他逃不掉，他說不是時候，其實是還不到死亡的時候嗎？

「他們要你預測哪種未來？」他需要情報，他需要萬無一失的計劃。

「叛亂的成功與否。他們會再來的，因為現在他們還沒有成功的可能。」

機會只有一次，就是他們準備開始奪權的那時候。

 

＊

 

在那之後，工程師確實又來了幾次，所有人都不准進去，里斯根本無心於訓練跟任務，他的同伴也很體諒他，畢竟誰都看得出來他跟人質其實感情不錯的樣子。

 

每次預測完的副作用，都讓他痛到在自己身上造成了不少傷口，然後虛弱的一整天都不能進食。

每次因為劇痛昏迷，里斯總是會擁緊他瘦弱的身體，希望能多多少少減輕他的痛苦。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瑪格莉特檢查著他的身體，比起之前幾次要衰弱得更厲害。

「這能力伴隨太過龐大的代價，不能用太多次，每次使用都會削弱他的生命力。」

用自己的性命交換他們想要的未來嗎…

沒有時間了，他必須快點做出決定。

 

他翹掉任務收集資料跟證據，他知道潘德莫尼還有更上層的階層，而現在這群工程師就是想爬到那個階層，得在他們決定行動的那天，同時行動，為此他還需要高階工程師的幫助，這個人必須擁有權威跟知識，必須是潘德莫尼不可缺少的人才，還得能言善道以及是站在連隊這邊的人。

 

「你居然會跑來找我？我可是很忙的，有什麼事就快說。」那個人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像是失去興趣一般看著眼前的資料。

「那你就幫我看看這個吧。」里斯將資料遞過去。

隨著手上的資料一頁翻過一頁，眼前的人表情越來越凝重。

「你想要做什麼？」手上都是掌管這個連隊的工程師們最近在做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有叛亂嫌疑，但是這不是他們該管的事。

「你去揭發他們。」里斯答的非常順口，而他明明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管的範圍，更不是自己該有的資料。

「為什麼？」那個人覺得有趣的笑了起來。

「你不想嗎？」里斯也露出微笑，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最喜歡給上頭的老頭們難堪。

「也不是說不想，不過我對掌管連隊沒有興趣。」

「那個交給我，只是你要搶到頭銜。」

「如果搶不到呢？」他挑眉。

「那就要靠你自己了吧？還是說你不相信自己的實力？」

居然被反嗆，眼前的人無趣的開始研讀手中的資料。

「是說那隻笨熊居然會願意讓你亂來？」看著走向門口的里斯，他突然有點懷疑。

「喔，他不知道喔。」果然如此，他心想，身為連隊王牌本來就對隊長的命令好像滿常無視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看著資料中連處決工程師以及連隊自治的處理方法都寫了，他不禁有點好奇里斯的目的。

「當然是，破壞牢籠。」打開門，里斯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麼回答。

他要讓連隊自由，脫離潘德莫尼這個牢籠。

只有這樣那個人才能有一條生路。

 

等確定工程師們要行動的日子，里斯來到阿修羅的房間，不意外的看著他又皺起了眉頭。

「你…」阿修羅驚訝的看著他，他往後延伸的未來再度被鮮血染紅。

「這給你。」里斯將從瑪格莉特手中拿到的小罐子交給他。

「如果我失敗了，我怕我不能遵守約定，我不想讓你繼續困在這裡。但其他人是無辜的，這罐藥會加重你衰弱的症狀，他們會以為你是使用能力過度，不會怪罪到他們的身上。」阿修羅握緊那罐藥，看向他。

 

「若說只能求一個未來，我希望我的未來有你，所以能夠告訴我這趟能夠成功的機率有多少嗎？」他看著他的眼神閃耀著堅定的光芒，阿修羅不能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要解開連隊的束縛，比起逃亡，他們有更好的未來可以選擇。為此我利用了你，對不起。」

阿修羅搖搖頭，然後專注的看著可能會奪走他性命的未來。

 

當他的身體失去力氣，里斯接住他的身體，在他耳邊強調。

「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放棄。確認我死亡你才能走，知道嗎？」

阿修羅對著他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嗯，我會等到最後一刻。

 

＊

 

「里斯！你在做什麼？」米利安看著倒地的屍體簡直不敢相信，里斯居然敢反抗工程師，這會讓連隊惹上麻煩，潘德莫尼會以為他們要背叛他們，會讓潘德莫尼派人過來鎮壓啊！

「你們可以選擇視而不見或讓開，不然我連你們一起砍了。」里斯的劍尖還滴著血，本該是服從命令的長官就倒在他的腳下。

 

「前輩終於受不了叛變了。」弗雷特里西握著劍柄，有點無奈的看著他，伯恩哈德則是皺起眉頭跟其他連隊的人站在一旁，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好意思，我得阻止你！」米利安也舉起他的巨斧，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導致所有連隊都被犧牲。

里斯輕鬆閃過米利安的攻擊，從一旁的窗戶跳了下去，沿著走廊將欲逃上飛行船的工程師一路砍死。

 

「你居然敢！」工程師的話來沒說完，只見劍光一閃，大量的鮮血就從失去重心的身體中噴出。

「接到命令，將叛亂的工程師全部處決。」里斯的手中出現耀眼的火焰，破壞所有欲逃離的飛行船。

雖然說命令應該還在努力啦，里斯在內心苦笑，看著圍過來的連隊成員，他露出無奈的笑容，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他得撐到命令抵達，時間是半天，如果這半天內，他先被殺了或是命令沒能下來，他的計劃就失敗了。

「給我抓住他！」米利安在二樓大吼。

火焰逼退了一些同伴，如果不認真可能會死得很難看，如果認真了又怕會傷到他們，還真是困擾。

至少他還知道他們會怎麼攻擊，希望時間來的及，他在內心深深祈禱。

 

「我說開快點！」紅髮男子對著一旁的男子吼。

「吵死了！沒看到已經在全速前進了嗎？」男子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趕時間啊！」他怕再晚點回去某個雜碎會被笨熊給宰了，他被宰是無所謂，但是那個白癡算是為了救他們才這麼努力的，那隻笨熊知道真相的話一定會後悔傷到他。

「廢話，我也知道趕時間啊！再晚去搞不好他們就跑了！我要讓他們都以死對蕾格烈芙大人謝罪！」

「喂，我看你這蘿莉控已經沒救了對吧！」是說，他們應該早就死光了。

「你這香菇頭野蠻人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居然敢對蕾格烈芙大人不敬！」

「唉呀，你這雜碎是欠教訓是吧？」

兩人頗有在飛行船上打起來的衝動。

「兩位大人，你們會拆了這艘飛行船的…」船員欲哭無淚的提醒。

 

＊

 

有點體力不支，米利安的魔鬼訓練都沒有這麼累啊，他抹去沿著臉頰流下的鮮血。

雖然打趴了大部分的連隊成員，不過軍官級的都沒出手，等等米利安打過來他大概也只能敗了吧。

閃過突然攻來的一擊，踹飛另外一個人，他盡量不用劍，他的目的可不是要傷害他們。

只是現在沒憑沒據，沒有人會相信。

 

看著地上一堆倒地不起的同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里斯沒有要殺他們的意思。

而且在見識過可以打倒這麼多人還沒事的站在那裡，也再次承認以他的實力成為王牌真的當之無愧。

米利安沉下臉，帶著巨斧走向前，讓其他人都離他遠一點。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你現在最好乖乖束手就擒。」米利安警告他。

「好久沒認真打一場了，隊長，就來陪我過過招吧。」里斯強打起精神，火焰再次從他的手中出現。

隊長不只防禦力高，連攻擊力也不能小看，更重要的是戰鬥經驗，他還沒有米利安的一半多。

一開始他就使出全力，對隊長保留實力是不智之舉。

 

看著他們打得難分難解，一旁的弗雷特里西不知道該怎麼辦。

「伯恩，現在該怎麼辦，他們感覺好像是認真的。」他一點也不知道該幫哪邊啊。

「是認真的。」看那火焰跟地板的裂痕就知道他們沒有保留實力，等等靠太近恐怕會捲進去。

「我是問該怎麼辦啦？」他們都是共同奮戰的同伴，沒道理變成這樣啊。

「……」能夠阻止他們的工程師都死光了，隊長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沒叫他們一起上去制住前輩就不錯了，隊長心中肯定也在猶豫吧。

還有誰可以阻止他們？瑪格莉特？等等，是有一個人，但是…這感覺不是很好。

隨著時間過去，雙方身上都出現越來越重的傷，雖然不是什麼好方法，但是總比讓他們繼續這樣自相殘殺要好，至少可以讓他們冷靜一下。

「弗雷！跟我去帶個人過來。」

 

「好久…沒…這麼累了。」里斯邊喘氣邊露出微笑，體力已經到極限了，某個傢伙恐怕來不及了。

「你變強了，卻把你的力量用在不對的事情上，我必須引領你歸回正途！」米利安重整呼吸，再次舉起武器。

「到底什麼是正確的事？隊長，你真的覺得你走的路是正確的嗎？」里斯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真的覺得你是在保護連隊嗎？跟著那些工程師，跟著潘德莫尼，就是你認為的正確的道路嗎？」

「你不該以這種方式，讓你的同伴陷入危險，不必多說了。我必須在這裡把你解決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米利安突然舉起斧頭就朝里斯衝過去，里斯欲出劍抵擋，卻一陣頭昏。

 

「前輩！」

「隊長！」

弗雷跟伯恩突然同時緊張的對著他們大喊，讓他們兩個都愣了一下，也幸好米利安愣了一下，那把斧頭才沒有貫穿眼前的人。

「你是…誰放你出來的！」米利安看著眼前臉色蒼白到不行，光是站著好像就很勉強的人質，護在里斯前面，他連忙收回武器，鮮血隨著他的動作染紅他的衣襟，然後他的身軀才慢慢往後倒。

 

在身後恍神的里斯連忙接住他的身體，緊張的檢查他的傷勢，米利安回頭瞪向雙胞胎。

弗雷特里西一臉做賊心虛的往天花板看，伯恩還是面無表情，好像事情與他無關，如果他沒把自己的新月劍藏在背後還露出一小截，確實看起來跟他無關。

居然傷了工程師重要的人質，這下簡直麻煩大了，米利安不知道現在該先替他療傷，還是該先把這惹麻煩三人組一起先關起來？不管先做哪件事，連隊這下都麻煩大了。

 

不過米利安還來不及下決定，就看到潘德莫尼的飛行船降落在他們前面，然後裡面出現了他很熟悉的人。

「唷，雜碎你還沒死啊。」那個人帶著潘德莫尼的文獻管理者－薩爾卡多一起下船。

「你再晚一點來我就要死了！你這沒用香菇頭！」里斯對著他大吼。

「怪我囉？你自己沒用！啊，笨熊這個給你。」

「羅索？你為什麼會？」接過羅索給的文件，上面寫著准許連隊處決叛亂的工程師，然後一連串的名單都是里斯剛剛殺掉的人，另外還有羅索爭取到連隊管理權，他指名米利安做為全權負責連隊的事情的指揮者，他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複雜的看向里斯。

 

「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來以為可以大開殺戒的薩爾卡多只看到滿地的屍體，當然有點不滿。

「我晚點再解釋，可以先讓我們療傷嗎？」里斯抱著已然昏迷的阿修羅，晚點還得找某些人算帳。

 

＊

 

「你們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可以把他帶出來！」里斯在阿修羅的房間門外，瑪格莉特正在檢查他的傷勢。

看著里斯一臉陰沉的臉，伯恩哈德又打死不說話，弗雷只好擔任解說。

「因為你們打得太認真了一點…我們不知道要怎麼讓你們冷靜一點啊，想說米利安應該會對人質手下留情吧，不過話說回來，是他自己決定跑出去擋在你前面的喔！不是我喔！」弗雷特里西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推他去危險的地方。

「你們知不知道他現在身體很虛弱啊！」里斯對他吼，他到底是怎麼撐住身體出房間他都不能想像。

「如果不是他跟我們，你現在早就死了耶，米利安隊長是很認真的喔！」弗雷躲到伯恩背後，繼續說。

這點倒是沒錯，隊長那個氣勢，如果不是他擋在他前面，就算他們叫住米利安，他還是會下殺手的吧。

 

「還好，只是輕傷，需要靜養。」瑪格莉特剛好開門，解決雙子危機，里斯瞪了弗雷一眼，然後進了房間。

我好無辜，根本不是我的主意啊！雖然是我把人扶出去的！但是破壞房門嚇死連隊的人是伯恩啊！！

但是他還是沒膽子把事實說出口，唉。

 

「不是他們的錯，是我拜託他們的。」一看到他就先替雙胞胎辯解，嘖。最好你昏迷後還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也知道他們是因為事態緊急才會把你叫醒，里斯在心中嘀咕，但還是沒說出來。

看著他還是毫無血色的臉色，他心疼的撫著他的髮側。

「答應我，再也不要使用這個能力了。」

「但是…」

「我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這個能力，所以你要答應我。」

看著阿修羅猶豫的臉色，里斯補充解釋。

「等你好起來後，就加入我們的訓練吧，即使不用這個能力，你也可以有應付危險的能力，不用靠你的能力，我們也能一起面對未來，所以，答應我，再也不用這種能力。」

看著里斯非常認真的臉色，阿修羅對著他點點頭。

「嗯。」如果你一直沒有危險的話，這種能力不需要也沒關係。

得到他的首肯，里斯稍微鬆了一口氣，瑪格莉特不是沒有暗示過，這種能力頻繁使用恐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

 

因為連隊自治化的關係，米利安每天除了要跟潘德莫尼匯報任務之外，還要處裡一堆任務分配跟公文，因為人手嚴重不足，所有軍官級的人物都得加入處理公文的行列，還有新生的訓練課程，剛開始真的是忙的不可開交。

 

當然，當米利安知道里斯根本還沒接到命令就先把工程師宰掉的舉動，還有羅索居然加入這種先斬後奏的荒謬劇本裡，他當然對著他跟羅索砲轟了好幾個小時，估計罵了上千遍的胡鬧、上百遍的亂來還有二十幾遍的對不起，當然對不起是對著里斯說的，以上精密統計來自羅索本人。

 

阿修羅除了加入了訓練之外，偶爾還會過來幫他整理文件，因為里斯一衝動就會不小心燒掉幾個文件，弗雷特里西只好請求他幫忙多照顧一下文件，因為燒掉一個就少掉一個任務，又得去檢查到底是少了哪幾個，負責記綠的他其實沒有很認真在記，所以搞的伯恩哈德必須再次回信問潘德莫尼寄來了多少文件，這樣他的心情就會變糟，他就會倒大楣。

 

本來這種日子可能會持續一陣子，直到有天，阿修羅再次皺起眉頭看向里斯，里斯就知道他的能力沒有消失，他伸手遮住他的雙眼。

「我說過不准用了吧？」他遮著他的眼睛拉住他的手。

「但是，你可能會死…」阿修羅帶著少見的緊張聲音。

「我說不准用，如果你不遵守約定我要永遠遮住你的眼睛了。」里斯威脅似的將他的頭巾拉下來遮住他的眼睛，然後拉住他的手。

「……」

因為里斯堅持，阿修羅也一直沒機會搞清楚那是什麼。

而他們一直忘記，其實還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

 

直到一次出任務，他們中了魯比歐那的伏兵，得知連隊自治後，他們就失去所有有關於阿修羅的情報，所有派去的情報兵都沒有回來，他們只好到他們會出任務的附近，正好在隊伍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用了誘餌，引走大部分的連隊，直到他們落單才發現中了埋伏，圍著他們的士兵手上拿著槍。

 

「現在，你是要看著我殺掉他，還是要選擇幫助我們然後跟我們走？」敵人拿著槍指著他們。

阿修羅沉默，里斯觀察現在的情勢，要在這麼近距離躲過槍擊好像有點困難，敵人數目不算少，弗雷他們要發現是誘餌然後跑回來，需要不少時間，他沉下臉，打算發動火焰的時候，阿修羅突然開口。

「好吧。」然後看到阿修羅定睛看著他。

「我說過不准再使用這個能力了吧！」里斯氣急敗壞的正要阻止他，所有的槍就指向他。

「你們要知道什麼？」他站到了里斯前面，將手伸進自己的後腰包，對著身後的他眨了眨眼。

「我們要回魯比歐那……？！」突然一陣火焰，嚇得他們往後一愣，先是手中的槍全部被暗器打掉，然後是巨大的火焰吞噬掉後半的敵人，而前半的敵人頸動脈全都中了暗器攻擊。

 

「我說你，還是不要再接受訓練了。」看著滿地屍體，以及他日益進步的身手，里斯真是心情複雜，以他現在的身手搞不好他要逃跑他還追不上？！

「為什麼？」以前殺人的手感有回來了，雖然因為之前被關起來的時候四肢都被打斷過，又太久沒練習導致有點不靈活，在加上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所以速度還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快，他想盡快恢復以前的身手。

「因為我怕你跑太快，我追不上你。」里斯的老實答案，讓阿修羅一陣無言。

「我還能跑去哪？」阿修羅有點無奈。

「有！你最近都常常跑去陪伯恩哈德或是米利安對打，都不常來陪我整理文件！」

「……那是你自己的工作吧？」怎麼突然又開始抱怨這件事了？

 

「不管。」里斯突然抓著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眼前：「你能自由亂跑的範圍只有我看的見地方。」

「那範圍也太小了吧！」阿修羅抗議，里斯將他的臉抬起來。

「我還嫌範圍太大了。」然後突然吻了他，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里斯看著他漸漸變紅的卻還處於呆愣的臉，忍不住露出微笑。

 

稍遠的距離，弗雷特里西跟伯恩哈德站在樹林後面，他們本來是看到突然冒出的火焰才衝回來，沒想到居然看到這一幕。

「誰去跟他們說一下，有情調一點，不要在屍體前面談情說愛？」

 

 

 

『在過去看見的未來中，有我嗎？』

『你是最後一個未來，是我此生最後的牢籠。』

  

END

 

小番外

 

場景一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狗皮藥膏？」阿修羅瞪著從剛剛一直黏在他身上的里斯，這樣根本不能看文件。

「那你把衣服脫掉，這樣就更像了。」

「……」阿修羅猶豫要不要照伯恩哈德給他的建議，揍他一拳。

 

場景二　

 

煩躁。

沒錯，煩躁。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用這個字眼。

原因就是某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不管他要做什麼，總是要跟著他，為了讓他可以好好辦公，米利安還特別拜託他要待在他的辦公室，但是他現在不知道跑去哪了。

他受夠了！他需要一個人先靜一靜，決定馬上離開這間辦公室。

正當他把門打開的時候，里斯一臉笑咪咪的抓住他。

「嗯？你要去哪？」

「…你剛剛一直站在門口嗎？」他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是啊。」

下次要用窗戶走出去，他在心中做了筆記。

 

場景三

 

幸好米利安規定一定要睡自己的房間，至少他睡眠的時候是安寧的。

只是必須在他來敲自己門前開溜。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當然要用窗戶逃生（？）

他縱身從三層樓高的地方跳下，突然聽到掌聲。

 

「喔！好身手。」弗雷特里西走出來笑著鼓掌。

還好，至少不是被里斯看到，他行了禮正要離去時，弗雷突然跟他說。

「啊，前輩要我轉告你說，如果你不快點去他辦公室，晚餐的甜點就不送你了。」

「……」

被發現喜歡甜點是致命傷，他默默記下筆記。

 

場景四

 

「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去做點別的事？」阿修羅被迫留在這邊整理文件，看著外面的好天氣嘆息。

「喔，如果你讓我睡在你房裡，我就可以勉為其難的放你早上繞個花園。」里斯笑得非常迷人。

「當我沒問。」阿修羅開始非常認真的整理文件。

 

 

場景五

 

連隊不成文規定：進入王牌辦公室前一定要記得先敲門。

 

「好累啊！」里斯伸起懶腰，坐著一整天也累了。

「休息一下吧？」看著一旁還在分類文件的阿修羅詢問。

「等等，這個分錯了…！」突然被拉進懷裡，阿修羅一手拿著文件，瞪了里斯一眼。

「晚點再用啦…」里斯的臉靠的越來越近。

「喂，你不是累了？」阿修羅感覺到不妙的危機，開始掙扎，卻被里斯抱得更緊。

「所以我要充電啊。」

里斯笑著賭上還在抗議的薄唇，將所有的言語都吞進肚裡。

 

連隊不成文規定：如果聽到王牌辦公室有奇怪的聲音，絕對不可以進去。

 

 

 

 

後記

阿哈哈我終於打完我的腦洞文，以下開放毆打作者（頂著鍋蓋）

是說我最近有個腦洞的想法就是那個梅爾巴茲家魯卡該不會其實是個很聒噪的女人？

因為她的聒噪導致阿修被她傳染也變的話很多XDDD

<啊這點我這個大小姐也是一樣的阿哈哈<<去死

阿修修快要被里斯煩死了啦XDD

好啦，阿修乖，不要生氣啦ＷＷＷ

我用甜食收買你ＷＷ（被打死